,正是刚刚罢相的前兵部尚书章惇!章惇是在上任的路上听到了辽人南犯的消息,便抛下从人,自己单骑快马前来,接掌河间府一切军政事务。
章惇到任当日,便答应了田烈武北上增援的请求。
田烈武已经整装待发,然而,当天晚上,从鄚州又传来紧急军情——雄州陷落!柴贵友、赵隆生死不明。
局势仿佛在顷刻间坍塌。
从十四日起,从雄州、莫州南下的难民蜂拥而来,附近的百姓也纷纷涌入城中——如束城镇这样的小城不能给他们安全感,无数的百姓向河间府涌来。
但河间府只是一座城周十二里的城市而已。它能承载的人口是有限的,很快,街道上到处都睡满了逃难的难民。对于粮食的压力更是陡然增大。
十五日,辽人兵锋进入鄚州境内,鄚州北面的鄚镇被洗劫一空。
十六日,辽人绕道攻入鄚州东面的长丰镇,在长丰镇放了一把火,将该镇烧了个精光。
当日更是传来谣言,风传霸州也已经陷落。因为霸州音讯隔绝已经许久,雄、霸之间,辽军遍布,章惇与田烈武一商议,只能做最坏的打算,假定霸州的确已经沦陷。而这也许可以解释为何辽人在攻下雄州后,一直没有直接攻打鄚州城。二人猜测也许是攻下雄、霸,让辽人损耗太大,他们不得不休整数日。
章惇开始更加雷厉风行地整顿河间防务。他下令禁止难民再进入河间府,迫使更多的难民不得不继续南下,一面则在沿途而来的难民中,招募习练过弓箭、武艺的青壮,充入巡检。又派人带了一大堆忠士、锐士、守阙忠士、守阙锐士的空白告身,前往河间府各县、镇、村,颁给各地之忠义社、弓箭社的头领,让他们听令于河间府巡检,平时互相联络,定时向河间府报告消息。又颁下赏格,鼓励他们在辽军进入河间府后,敢于攻击小股辽军。驻扎河间府的宋军,原本除了云骑军外,尚有神卫营第十六营以及河间府巡检三百余人,章惇大举募兵,兼之河间府本是作为重要军事据点经营,府库之中,兵甲堆积如山,数日之内,他就把河间巡检扩充到了六千余众!
有了这六千余巡检,再加上城墙上那二十余门火炮与整整一个营的神卫营,章惇与田烈武一合计,与其坐等着拥有火炮之利的辽军从容攻下鄚州再兵临河间城下,倒不如北援鄚州,维持着鄚州不被攻陷,也可减轻河间府的压力。兼之据此前雄、鄚传回来的战报,辽军骑军只有数千人,显然只是先锋部队。于是,十七日,田烈武便亲率三个营五千余骑军,北上君子馆。君子馆北距鄚州州治任丘县四十里,南距瀛州城三十里。田烈武无论北上增援鄚州,还是南撤回瀛州,以骑兵之速度,半日可至。
然而,让田烈武纳闷的是,他在君子馆待了三天,一直等到二十日,除了发现小股的辽军斥候外,韩宝并没有对鄚州发起进攻。辽军的前锋,只推进到鄚镇,便停了下来。
田烈武与他的参军们商议了数次,都没能猜到韩宝到底在想什么,辽军究竟发生了何事。
契丹发动这场战争,必然有其目的。田烈武与他的参军们能想到的,不外乎四个——其一,灭亡大宋;其二,报复大宋终止条约,试图通过突然的战争,迫使大宋重订城下之盟;其三,报复大宋,但报复的方式是夺取关南之地,或固守,或迫使大宋用财货赎回;其四,报复大宋,但报复的方式是如历代塞北胡狄所做的,劫掠大宋的沿边州郡,既能抢夺财物,亦能令大宋不堪其扰,最终不得不求和。
而且,只要战争获利,辽人便能再次确立对大宋的优势地位。
除了第一个战争目的,其余三个目的,皆有可能。田烈武的参军们虽然事先想不到辽人真的敢于南犯,但当战争开始,他们倒是很容易地理解了战争的原因——既然是岁赐确立了宋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