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委屈一下,就在车里说吧。”良夫握着方向盘说。
“我哥一分心就开不好车。他一边说话一边开车很恐怖的。”亨的抱怨中还夹杂着某种威胁。饶了我吧,我在心中哀叹。
“我要下车!”玉田宪吾也就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吧。
“负责提问的是我弟弟。”良夫用力握紧方向盘。
“提问?是我采访你们好不好!明白了吗?”玉田宪吾没好气地说。他没有勃然大怒大概是因为亨还是小学生吧。
“玉田先生,是你杀了荒木翠吧?”亨单刀直入地提问。因为都说童言无忌,所以亨故意这样说的。他有意选择夸张的表达方式,并以此当作武器攻击对方。“你有什么资格耍威风啊。更何况,事到如今,你还想写报道吗?”
“当然要写。我已经把昨天那件疑点诸多的事故写成稿件,发给编辑部了。警察把我抓到警局唠叨了半天,其实我根本没做坏事。”
“根本没做坏事?你是不是人啊!”良夫忍无可忍地怒吼。冷静点儿,我提醒他。
“哥,你冷静点儿。”亨也说。
“我说,你们好像有些误会,我只是跟在荒木翠和丹羽的车后面而已。”
“你撒谎!难道不是你穷追不舍才把人家逼上绝路的吗?”
玉田宪吾哈哈大笑,但不难听出他笑得有些勉强。“不调查就乱发言是会吃亏的。你认定我们这些记者只会成天追在名人的屁股后面问无礼的问题,对吧?如果真如你所说,是我把他们逼得出了车祸,那警察不会放过我啊。丹羽的车超速行驶,越跑越快,倒不如说我是担心他们出事才追上去的。”他鼻翼翕张,显得很激动。
“深更半夜的,又没有其他目击者,你是在为自己开脱吧。”
系着安全带的玉田宪吾转身面朝后座。“没有真凭实据就不要出言不逊!”他的语气十分强硬,充满怒气与不快,然而他的表情却很柔和。这个人的表情和感情不同步啊,我想也许是因为他在工作中经常要面对两难的困境和压力的关系吧,感情总是与理智相冲突。
“隧道入口有摄像头,把昨天车辆通过时的情况都录下来了,估计这段影像近期就会公布。荒木翠坐的车急速钻进隧道,我开的车跟在后面。虽然我不敢说自己严格遵守法定限速,但是绝对没有快到离谱。我一直谨守交通法规。如果这样也要挑错的话,那幼儿园的接送班车也要被抓了。”
“那为什么会出车祸?”良夫提出疑问。
“不知道。”玉田宪吾转向前方,粗暴地说。他两眼通红,恐怕昨天发生事故后就没怎么睡过。至于是因为疲劳,还是因为兴奋,就不得而知了。
“是他们任性超速才会出事的。”
“但是,玉田先生并没有试图救人,这个摄像头也拍下来了吧。”
“听好,如果当时你们也在场的话,就知道再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玉田宪吾略显焦躁,他看向窗外,“车子熊熊燃烧,根本靠近不了。”
“但是你照相了吧?”
“那是我的工作。不管我照不照相,都救不了她们。你别搞错了!”
“那么,之前那个棒球选手自杀的事呢?你也用‘这是工作,没办法’就打发了?”也许是出于兴奋,良夫提高了嗓门。
“啊……”玉田宪吾瞬间哑口无言。他表情扭曲,好像突然被人戳到痛处。
“哥,这样可不行。挖苦人也要选准合适的时机,才能一击致命。”亨像老师教学生一样,尖锐地指出。
“我说,你们很恨我吧?”玉田宪吾靠向椅背,长叹一声,“其实你们比我们记者恶劣多了。”他虽然言辞粗鲁、语气不快,但并没有勃然大怒,反而因为震惊而发笑。
“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