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桥副科长被旅社的男佣人抱着搬回来。他面若死灰,奄奄一息。据说,梅屋的老板看他这个样子,认为是没救了。可是西按着他手腕上的脉,说:“还在动,让他躺下来,叫医生。”这样催逼了旅社的人。
仓桥的躯体被搬进旅社里,平放在大厅上。头部出血严重,西吩咐旅社的人绑了布条作为绷带。那也一下子就染成鲜红。仓桥从嘴里也涌出血;从表面上看来,虽是一个人,而实际上他已离死不远,因为他的形神已离。
当地的医生三十分钟后赶到。这之前,西在仓桥的耳朵旁叫嚷:
“仓桥君,醒来!”
并且跨在他的身上胡乱揉搓胸部,自以为是替他做人工呼吸。
当地的医生蹲下来,用手电筒照了受伤人的眼睛,瞳孔早已开了。听诊器也没有传出心脏的鼓动。
“已经死了。”中年的医生跟旁边的西说。
“真的已经不行了。”西颤颤微微地说。
“差不多是当场死亡。”
“……”
西说不出声,一脸悲痛俯视仓桥。但是,他立即命令旅社老板道:
“给东京电话,叫出农林省粮食管理局第一处的总务科,加急的,快!”
这时当地派出所的警察来了。
“这人是什么人?”派出所的主管——巡官发问。
“农林省粮食管理局第一处的副科长,叫做仓桥丰。”
“省署的?”巡官不免有点儿紧张说:“听说是从溪流岸上的悬崖掉下来,碰破了头?”一半看着医生问。
“就是。”回答的是西。
接着为表白自己身分,西把印有律师头衔的名片递给巡官。
“噢,初次见面。”巡官也取出自己的名片,对东京的律师表示敬意。
“是这样子,我们约好昨天晚上在这儿碰头,一起喝了酒。”西开始说明:
“仓桥先生是出差北海道的归途,我刚好有个预定要来这边,所以仓桥先生去北海道以前,我们就约好归途就在这作并温泉碰面,忙里偷闲,喝个痛快。昨天晚上是十一点半左右就寝。我年纪大了,有早起的习惯。今天早上六点半醒来,请旅社的人让我从玄关的侧门溜出去。信步晃到溪流那边,爬上那断崖上头。不经意地往下望,岩石上似有黑影一簇,好像有人倒卧在那儿。于是我下去看……”
西律师就仓桥副科长的“遇难”,频频向巡官说明:
“下去一看,发现到就是仓桥君,我吓了一跳。所以马上连络旅社的人,搬回到这儿来。从没有想到他是当场死亡。乍一看,以为是摔倒受伤。更何况是我熟识的人嘛,认为是急诊第一。”
依照西的说法,因为心想急救第一,所以不很注意当事人已经死亡。
“这么说来,这位副科长是早上很早就走出旅社,到那边去蹓躂了?”
“我想就是。不过我的房间跟他的房间有段距离,所以他的行动我不清楚。”
“没有住在一起吗?”
“各住各的房间。”
巡官这时偏着头问:
“先生刚才说,吩咐旅社的人开了玄关旁的侧门出去散步的是吧?”
“是的。”
“那么,副科长是从那儿出去的呢?”
“这……”
西说,因为睡在别的房间,没能知道。不过,他补充道:
“在这场合说出来也许不大好,是这样子的,仓桥君最近患上神经官能病。”
“神经官能病?”
“是的,有件事情使得他非常烦恼。昨夜也是为要替他打气,就劝他喝酒,召来艺妓欢乐一番。可能是几杯黄汤下肚痛快了,他乐得喧喧闹闹。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