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信看到哥哥做了千总,风风光光回到东溪场,非常高兴,有空就往大雄宝殿跑,可是,李忠贵很忙,没有多少空闲时间陪弟弟玩,让李忠信有些失望。他很想母亲,知道母亲病得很重,想到綦江县城看望,不过,綦江县城太远了,要走大半天路,不能经常去。李忠信在家里只有和瑛子妹妹合得来,父亲李仁洪忙完地里活接着忙家里活,很少有一点空闲,一天同他说不上几句话,继母刘召儿虽然经常在家,李忠信不想同她说话,因为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有了继母,他们会有一个十分幸福的家,母亲会和父亲一起,还有姐姐、哥哥。李忠信非常想念在麻城时一家人亲亲热热在一起的情景,陈伯伯经常到家里看望,他和哥哥上学堂读书。进四川的路上,一家人被无情的江水冲散了,他碰巧遇到了父亲,被带到东溪种庄稼,在尚书坪青杠林中养山蚕,很少看到母亲、哥哥和姐姐了,幸好有一个十分懂事的小妹。瑛子天真活泼,善解人意,两个人在一起相处得很好。忠信遇到烦恼的事,瑛子会跑到跟前,紧挨着他坐着,说笑话给他听,有时候还唱歌。瑛子唱的歌十分好听,清脆悦耳,听了妹妹唱的歌,李忠信心里的烦恼全都没有了。看到哥哥笑了,瑛子也会笑得十分开心。李忠信喜欢瑛子,常常想,如果瑛子不是自己的妹妹该有多么好啊,他会把瑛子娶做媳妇,恩恩爱爱过一辈子,永远看着她笑,听她唱歌。李忠信知道自己在胡思乱想,瑛子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妹妹,他们永远不可能成为夫妻。瑛子也十分喜欢忠信哥哥,有时候,姑娘心里也觉得李忠信不是哥哥,是情投意合的情人。瑛子常常被自己奇怪的想法羞红了脸,她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可是,有时候脑子不听话,偏偏把自己和哥哥朝男女情爱上想。
李忠信和瑛子的亲亲热热引起了李仁洪和刘召儿的忧虑,兄妹俩是同父异母的兄妹,过分亲热让外人看见会说闲话,如果两个孩子不懂事,做出了有悖伦理的事,会成为李家的天大耻辱。
一天傍晚,李忠信和瑛子在院坝里摆龙门阵,兄妹俩挨得很近,哥哥坐在黄葛树下石墩上,妹妹坐在旁边,仰着脸望着李忠信。两兄妹说得正亲热,李仁洪回家看见了,皱起了眉头,大声叫回了瑛子。
李仁洪和刘召儿商量给李忠信找一个媳妇,娶了亲,有女人管着,父母可以放心了。他们托了媒人,一天,媒人带来了一个姑娘,力气大得像男人,可是长得不好看,黑黑的,脸上有一个很大的黑痣。李仁洪夫妻十分满意,他们觉得,庄稼户娶媳妇,只要女人有力气,肯干活就行了。碰巧李忠信不在家,李仁洪夫妻十分热情地弄了酒菜招待媒人和姑娘,一口承认了婚事,和媒人商量了下聘礼迎娶的事。瑛子看到媒人带着一个姑娘到家里,猜着是给哥哥说媳妇,不知什么原因,她不愿意哥哥过早娶媳妇,装着到房里送茶水,偷听父亲、母亲和媒人的说话,听到父母订下了交换聘礼迎娶的日子,心里很不满意父母一手包办给哥哥娶媳妇。媒人带着姑娘走了,父亲、母亲叫她吃饭不吃,叫她干活也不干,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院坝等李忠信回来,急着要把父母包办娶媳妇的事告诉哥哥。天黑了,屋外起了风,呼呼呼,吹得黄葛树叶子“哗哗”响,瑛子仍然坐在院坝等哥哥,终于,李忠信回来了,瑛子拦住了哥哥,把白天媒人带着姑娘来说媒的事讲了,还添油加醋地说:“媒婆带来的姑娘丑死了,手臂粗得像树干,脸上黑得像锅底,一点也配不上哥哥。”
李忠信满不在乎地说:“娶媳妇是我的事,爸爸、妈妈不能强迫,现在我不想娶媳妇,不要那个女人。”
瑛子十分着急地说:“忠信哥哥,爸爸和妈妈已经答应了婚事,还订下了交换聘礼和迎娶的时间,要强迫你娶了那个丑女人。”
李忠信态度十分坚决地说:“爸爸妈妈要强迫我娶媳妇,我就离开李家,跟着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