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慢吞吞地摸出和平牌香烟,抽出一支网在嘴里。接着把脸朝向鱼津,等着他的下文。
“这样钱就多出来了,所以想请经理吃一顿。”
“唔……”常盘想了一会后说:“好!奉陪吧。”
“不会到太高级的地方去的。”鱼津声明道。
“知道,你想到象样的地方去也去不了吧。”
“今天就不见得啦。”
“尽量随便点吧。后果可畏哪。”常盘边说边穿上上衣,收拾好散乱在桌上的东西,而后说了声。“我在门口等你!”就先走出去了。性急得很。
鱼津回到自己的办公桌,急急忙忙收拾好,然后向坐在对面的清水说声:“对不起,先走一步了。”
“经理请客吗?”
“不,是我请他。”
“这可稀罕了。他喜欢请客可不喜欢作客呀。”
鱼津顾不上听清水的话,匆匆走出了办公室。和常盘两个人对饮,这还是第一次。然而鱼津知道,现在除了把自己置身于常盘的饶舌之中以外,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支撑自己的精神了。
鱼津把常盘带到了西银座路上的滨岸饭馆。楼上虽有铺着日本席的房间,可是常盘说:“这里不是蛮好嘛、”
于是两人并排坐到靠柜台的座位上。时间还早,没其他顾客。常盘拿起了菜单,它是用白字写在黑木板上的。
“咸鱼子、生海带,还有咸松鱼肠,看样子这些味道都不错的,都要它吧!生鱼片,我要鲷鱼的。螃蟹也不错。红烧龙虾大概味道也不错吧。还有香鱼呐,反正不会多的,趁还没有别的顾客,抢先各定它两条吧。”
从柜台那边传来了年轻厨师的问话:“龙虾和螃蟹怎么样?”
“当然要!还有松蘑呐。近来的松蘑恐怕是上不了台面的吧。温室里的?温室里的松蘑是什么味道,不妨尝尝,恐怕只有砂锅蒸煮的还可以,别的不行吧。再来个鸭脯吧。不,先来个鲷鱼汤。”
“经理!”鱼津叫了一声。他想,不就此截止,退职金的几分之一就没了。这里的菜以美味闻名,不过,价钱也是第一流的。鱼津时常来,然而,充其量只叫一两样菜,今天请常盘,当然是有特别的打算的。可是,如果让他这样把菜单上的莱挨个儿点下去,那可吃不消。
“您喝啤酒还是喝别的?”
“哪样都行。听你的吧、我不管啤酒还是别的酒,都只要一瓶。”
“那就不喝啤酒。”
酒壶端过来,鱼津拿起它就给常盘斟酒。
“别给我斟酒,咱们都自斟自饮吧。这样自在些。”
“好。”鱼津顺从常盘的话,不再给他斟酒,只管倒满自己的酒杯。“我可以讲话吗?”
“讲话?”
“就是和您交谈呀。要不然,说不定您会说:只管喝酒,谁也别讲话。”鱼津说着笑起来。
“可以交谈!岂但可以,我这个人有这样的脾气,只要有一滴酒精落肚就会变得饶舌。”
“那一定很厉害的吧?”
“厉害什么?”
“要是您饶起舌来的话……”
“现在不是你在唠叨嘛。不过等会儿可能我会唠叨个没完,何况今天晚上我还要劝你几句呐。”常盘用筷子夹了盛在小碟子里的咸松鱼肠,只两三口就把它吃光了。“这味道很不错,再来一客吧。”
当鱼津面前已经摆了三个空酒壶的时候,常盘还没有喝完第一壶,菜却一扫而光。他大概特别喜欢那个用酒浸过的咸松鱼肠,面前已经摆上三四个吃空的碟子了。
正如常盘自己说的,酒精一落胜比平时更多嘴多舌。专和他搭腔的是柜台那边穿着自工作服的肥胖的店老板。这两个年龄相仿的汉子虽是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