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阿初只能赌这些趁火打劫的恶党,不是长野屋的熟人。
“我是阿律的表姐,通町一家点心铺伊势屋的女儿。长野屋的姑姑、姑丈忧虑成疾,身子不舒服,托我代他们走一遭。”
头顶上的声音陷入沉默。
阿初大喊:“但是,钱我都带来了。喏,就在这里。”
她把千两箱举至胸前给歹徒看,灯笼的亮光又摇摇晃晃。
摇曳的灯光中医道黑影掠过中之桥另一端的并排仓库间。阿初一惊,那是埋伏的人吗?哥哥在哪里?
“怎么,就你一个人啊。”
男声缓缓地说。阿初感到背后有道仿佛要舔遍她全身的打量目光,脖颈不禁寒毛直竖。
“胆子倒不小,你不怕吗?”
阿初暗想,这家伙真孬种。若是上道的人,既然图的是钱,理应不会废话,开口就会吩附如何交钱。一见是姑娘孤身赴约,言语便心存戏弄,对方必定非常享受当下的立场。
阿初语气非常坚定,“让你这种窝囊废抓走,阿律一定比我更害怕。”
对方低声笑了。“怎么会,阿律安心得很。我已好好告诉她,不久就能回家。”
“既然这样,你把阿律还来。”
“等拿到钱再说。喂,小姑娘,你叫啥名字?”
“阿初。”
“是吗,阿初啊。”男子刻意放柔声调,“阿初,你往前走两步。”
阿初遵照指示。
“嗯,在那里就好。举两箱放在脚边。噢,拿掉包袱巾,我可不想被那东西袢倒。”
阿初弯下身子,解开包只巾后,折妥放进怀里。
“接着,提灯笼直接走上中之桥,但不能过桥,就在正中央等候,明白吗?”
“好。”
“绝不能回头,阿初。你也爱惜性命吧?”
对方咕咕笑着,加上这两句。
阿初依吩咐在桥中央驻足。来到桥上,水藻的味道益发浓厚。
忽然,背后咚地一声,对方从仓库屋顶跃下。
尽管拼命忍耐,提灯笼的手仍不自主发抖,灯光微微震颤。那男声取笑道:
“别抖得这么厉害,阿初。灯光动来动去,教我怎么数钱?”
混帐!阿初暗骂,更用力握紧灯笼提把。
窸窸窣窣的足音靠近千两箱。那家伙与箱子仅相隔几步,很快便会伸手掀盖,而那一刻就是关键。一旦发现箱里装的是石头……
卡嗒一声,箱子打开了。
下一瞬间,阿初身后响起一连串沙沙声,只觉许多人霎时冲上前。是哥哥他们!
“呜……”那个屋顶来的男子哀叫一声。“竟敢陷害老子!”
阿初转身望去,重重灯火照进眼里。这么多人前一刻究竟躲在哪里?
五、六个人围住屋顶来的男子。他背抵仓库的墙,一身工匠装扮,脸上却蒙着一块难看的黑布。从缝隙中露出的眼睛,不安分地骨碌转动。
“乖乖束手就擒吧。”
六藏发出警告,缓缓步入包围网。他手持捕棍,紧盯着男子不放。
阿初头一次感到哥哥那张恶鬼般恐怖的脸如此可靠,内心十分自豪。
围住男子的人听见六藏的话,仿佛得到暗号,随即扑上前。动作之迅捷,男子根本无法遁逃,双手被一把扭到背后,压倒在地。
“长野屋的阿律在何处?”
六藏弯下腰,粗声质问双膝跪地的男子。
“在你同伙那里?”
“……我才没有同伙。”男子半边脸被压在地上,呻吟道。
“一切都是你单独谋划的?”
“没错。”男子扬起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