窣颤抖,差点没弄掉瓦灯。她赶紧拿稳,缓缓靠向那黑色的不明物体。
阿初屈膝弯身,提灯近照。只见一条长尾巴。
是猫。背对着阿初,缩脚蜷曲的黑猫。
阿初轻轻一摸,已浑身透凉。这是具猫尸。猫怎么会死?是方才的风吹来的吗?
阿初以指尖移动猫尸,却忍不住惊叫。
猫没有头,断得一干二净。伤口不新,周围的血也已凝固。
后门传来文吉的话声:“小姐,没事吧?”
要回答得先喘过气。阿初挣扎着猛吸气,文吉立刻飞奔上前,急得神情僵硬。
“小姐!”还没赶到,文吉也发觉地上有异。
“这是什么……啊,是猫!”
阿初勉强止住颤抖,颔首道:“刚刚那阵风通过后落下的。”
“没有头……”
“长野屋的人不要紧吧?”
文吉将视线从猫尸上抽离,面色铁青地点头。
“风侵袭屋内时,浑身像被魇住般无法动弹,不过没人受伤。”
“太好了。你找个东西盖住猫,我有话想问长野屋的人。”
把事情交给文吉,阿初从后门返回屋里。一进房,只见长野屋一家三口挨在一起,握着彼此的手,身子缩得更小。“前一刻……前一刻的风……”胜太郎焦急得舌头快打结,“那是怎么回事?”
“就是那阵风。”阿仙神色惨白,“阿律不见时,便刮着那种风。”
阿初望着阿玉。小姑娘夹在双亲之间,仿佛要躲藏似的埋着脸,一副不胜怯弱、不胜害怕的模样。
然而,阿初在井边感受到的那股憎恨,就潜藏在阿玉胸口。因为,在阿初心中放声大叫“姐姐死掉最好”的,正是阿玉的声音。
无论阿初怎么瞧,阿玉总垂着脸。胜太郎疑惑地抬眼问:
“阿玉有什么不对劲吗?”
阿初摇摇头。现下还不是时候,过一阵子再来打探阿玉内心的想法。她转念开口:
“您家里有养猫吗?黑色的、尾巴长长的,尙未完全长大的猫,体型算小的。”
胜太郎与阿仙对望一眼。
“养是没养……”
“但在附近看过?”
“嗯,是野猫。就像你说的,是只小黑猫,不时会在后门晃来晃去。阿律很疼那只猫,常拿剩饭喂它。”
所以,那是阿律的猫?
“后门死了一只这样的猫,似乎是刚刚那阵风吹来的,能劳驾您去认一认吗?”
胜太郎倏地起身。阿玉总算抬头,视线与阿初相遇,神色鎭定得令人一凛,旋即又低下脸。
胜太郎跑也似地离开房间,马上折回,风头火势地逼问阿初:
“那是什么?怎会出现那种东西?”
“不清楚。不过,您确定它是阿律疼爱的猫吗?”
胜太郎猛点头,“对。不,我想应该没错,虽然……虽然没有头……”
阿仙提高语调:“猫没有头?”
“是啊,头被砍断了。”
听见胜太郎的回答,阿仙发疯般抱住脑袋:
“遭那怪风掳走都是这种下场?那阿律呢?阿律的头也会砍掉?”
“娘,”阿玉扯着母亲的袖子猛摇,“鎭定点。”
但阿仙恍若未闻,“哇”地哭倒。“阿律、阿律,呜呜……怎么办……”
文吉进房时,远处传来钟声。“小姐,不久就是约定的时刻。”
差不多得动身前往中之桥。
“千两箱备妥了吧?”
“是,已从钱庄借到空箱子。”
阿初对众人说:“中之桥那边由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