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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和背景,已经打定主意要找机会向孟松胤和盘托出所有的前因后果,以及齐依萱已经投水身亡的悲惨结局,但是一下子却又不知道应该从哪里说起才好。

    “你不会是得罪了日本人的汉奸吧?”韦九用了个激将法。

    “被你说对了,我以前确实是个汉奸。”李匡仁爽快地承认道。

    “仔细说说看。”韦九有点得意。

    “我非但认识齐弘文,也认识齐依萱,而且还不是一般的认识。”李匡仁语气沉重。

    “那你先说说齐依萱现在到底在哪里?”孟松胤几乎要跳起来了。

    “她已经死了!”李匡仁的嗓子突然变哑。

    孟松胤似乎没听懂,或者说是听懂了不敢相信,眨巴着两眼,脸上一点表情也没有。

    “她已经死了,在太湖里,自己跳下水的。”李匡仁一字一顿,说得十分艰难。

    “你他妈的别跟老子胡说八道!”孟松胤一把揪住李匡仁的衣领,情急之下粗话都骂了出来。

    “我也希望自己是在胡说八道。”李匡仁的眼眶猛地发红。

    “你他妈的肯定在胡说八道、你他妈的肯定在胡说八道……”孟松胤眼神发直。

    “快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韦九对李匡仁厉声命令道。

    李匡仁抹了抹眼睛,一五一十地讲述起来,从自己当初接受任务住进齐家开始,到齐弘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直到自己怎样带着孤苦伶仃的齐依萱避祸西山,又如何受到追踪而在湖上遇难,听得孟松胤两腿发软,坐在墙边再也站不起来,韦九也唏嘘不已,感慨万千,拍着大腿直说可惜。

    “孟夫子,千万不要想不开,”韦九拍拍孟松胤的肩膀,“咱们一定得支撑着活下去,这样日后才有机会向狗日的报仇。”

    孟松胤的双眼直勾勾地望着渐暗的天空,目光中始终一片茫然,思绪飞舞飘摇,突然想到了多年前第一次请齐依萱去观前街游玩的那一幕。

    记得那是孟松胤第一次领工资——当时还是昌明电料厂的实习生,每月薪金只有二十七块钱,但孟松胤还是觉得自己已经成了富甲一方的财主——当天便约了齐依萱去大名鼎鼎的朱鸿兴面馆吃面。

    苏州人并不喜爱面食,但却极其讲究汤水和“浇头”,吊汤都用鸡肉、猪肉、鳝骨做原料,加入独门老汤后真是鲜美不可一世;面是绝似梳子梳出来的细面,撩面师傅手上也有功夫,抓篱朝空中一掼令面条卷紧,既能饱吸汤水,入口又有筋道;“浇头”更是五花八门,以肉食河鲜为主,滋味浓郁,四季变换,普通百姓虽花费不多也可一近美食。

    “双浇、带硬、宽汤、免青。”孟松胤摆出老吃客的做派朝堂倌吩咐道——这几句切口的意思是双份“浇头”、面条稍硬、汤水稍多、不要放蒜叶,让旁人一听就知是行家里手而肃然起敬。

    吃完面,两人又去听了一档评弹,如果没记错的话,当晚听的是长篇弹词《描金凤》,由于是从半当中听起,来龙去脉全不明白,坐了半个多小时便兴味索然,两人提前退场,漫无目的地在闹市区闲逛了一圈后穿小路回家。小巷子里没什么人,路灯也十分昏暗,黑暗中,齐依萱将自己的手塞到了孟松胤的手中。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小巷,一直把齐依萱送回家门口,孟松胤再也没松过手,握着那只温暖、柔软、细巧的小手,只觉得心里边满是麻酥酥的感觉,哪怕现在就是一路走到上海去也不打紧……孟松胤眼睛一眨,一滴滚烫的泪珠顺着脸颊悄然滑落。

    “孟夫子,不要太难过了。”韦九再次拍拍孟松胤的肩。

    “是啊,俗话说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李匡仁也偷偷擦了擦眼泪。

    “我他妈的一定要跑出去!”孟松胤的双腿似乎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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