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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交换着眼色,似乎都在问:怎么回事啊?

    “不像是例行检查。”郭松偷偷咕哝道。“会不会是昨天出了事,所以今天仔细查一遍。”

    一名外牢翘着屁股钻进藏有铁麻花的号洞,孟松胤看在眼里吓得心脏都快蹦出嗓子口了。还好,那家伙什么都没发现,空手退了出来。二十分钟后,号房里的士兵和外牢全部退了出去,铁门重新锁上,看来没发现任何问题。

    大家回到号房一看,好家伙,号洞里的东西全被翻了出来,被褥、衣服、肥皂、手纸之类的杂物扔得遍地都是,看上去一片狼藉。孟松胤赶紧钻入号洞查看铁麻花,还好,那宝贝玩意儿安然无恙地嵌在砖缝间,令人彻底松了一口气。

    等大家收拾好东西,午饭时间已到。

    饭后不到半个小时,铁门又是一阵响,外牢送来了大量的黄纸板,又得糊纸盒了。

    孟松胤仍旧负责叠瓦楞纸,长时间弯着腰、垂着头,半天下来,颈椎和腰背酸得像要断了一样。

    到了晚上,孟松胤跟别人一样,累得连话都不想说,一躺倒便呼呼大睡。

    没想到,第二天又加大了纸盒的数量,而且是一大清早便送来,似乎一定要满负荷运行才行。

    天气仍很寒冷,冰凉的浆糊粘在手上又湿又滑,非常难受。特别是小江北、黄鼠狼和朱二宝,每天还得负责工后清洗铺板,用抹布和凉水把浆糊疙瘩清理干净。要命的是这些残余的浆糊干了以后非常难清除,又没有坚硬的工具,只能用手指甲慢慢抠挖,全部弄干净起码得花半小时。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大家受的这点罪,和韦九比起来,简直与享福无异。

    这两天里,韦九真可以说是备受煎熬,开头还和旁人有说有笑的,可仅仅过了几小时就开始浑身难受,身体在允许的范围内扭动着,争取那一点点微小的活动空间。但是,动作幅度稍微大点,又会使手腕和脚腕受力吃痛,说是度日如年,一点也不夸张。到后来,话也不想说了,身体也不怎么挣扎了,面如死灰,眉头紧蹙,只有嘴里还时时轻微地哼哼几声。

    更麻烦的事是吃喝拉撒。吃喝还好点,由小江北伺候着一口口喂;撒尿也不是太困难,连人带板竖起来就行;要是碰上出恭麻烦就大了,得浩浩荡荡搬运至天井中,一头搁在水槽上,整个人呈四十五度角斜躺着,然后拉下裤子,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诗意盎然地行事。完事后,由朱二宝进行善后工作并清理现场,用自来水将排泄物冲到下水沟里去。好在由于进食不多,饮水也稍加控制,所以韦九的水火之事并不多,再加上小江北伺候到位,倒也勉强过得。

    三天以后,韦九的忍受力似乎已经到达极限,脸色青灰,仿佛浑身的血液全都凝固起来了。小江北想出一个办法,将一些柔软的衣物卷起来塞在其身下,让后背与木板稍稍脱离,并每隔一段时间移动一下塞垫的位置,让身体各部位轮流放松,同时,再对四肢加以按摩和捶打,减少肌肉的僵硬,使人不至于肉体和精神同时崩溃。

    孟松胤发现,不知什么原因,近日每份米饭的数量越来越少,到最后竟然连二两都不到了。大家纷纷瞎琢磨说,会不会是日本人也闹起了粮荒?希望这仅仅是因为运输跟不上而导致的暂时现象。

    没想到,更坏的结果还在后头。

    第四天的中午,送来的不再是米饭,而是每人一瓢黑不溜秋的糊状物,吃进嘴里粗糙不堪,难以下咽,而且滋味极怪,带有一股淡淡的霉腥味。

    这玩意儿南方人闻所未闻,但张桂花却知道一点,说这是六谷粉,由黍稷、高梁、玉米等杂粮碾碎混合而成,北方农家一般蒸窝头或烙饼吃,鬼子却图省事,加水煮成糊状物瞎对付。

    难吃倒也罢了,关键是不耐饥,刚放下碗,走几圈路就又饿了。

    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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