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大不了就是枪毙呗。”韦九一锤定音。“现在这么活着,我看比他妈死都难受。”
“那就别耽误功夫啦,赶紧动手吧。”张桂花嚷嚷道。“孟夫子,求求你老人家开恩,先说说办法行不?都快急死我了。”
“咱们得先找到工具,”孟松胤摇摇头,“没工具,全白搭。”
“孟老爷,这里哪来的工具?”郭松嚷道。
“向日本人申请呗,”韦九没好气地抢白道,“真他妈方脑壳。”
“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李滋插嘴道,“号房里唯一能称得上工具的,只有这半截牙刷,这点猪头肉摆不成宴席吧?”
“说难,是难,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孟松胤耸耸肩膀。“万事开头难嘛,工具到手,就算成功了一半。”
“我看够呛。”张桂花并不乐观。
“别他妈总说丧气话。”韦九马上表示不满。
“别急,明天瞧我的。”孟松胤卖了个小小的关子。
第二天点名时和平时一样,月京未来跑到天井里看了一圈,然后站在关老爷的“牌位”前,阴沉着脸将大家的脸色一个一个依次看过来。
孟松胤一颗心顿时吊到了嗓子口。
“最后再问一遍,到底是谁干的?”月京未来终于开了腔。
“报告,是我。”韦九平静地说。
“混蛋!又是你,昨天的事还没跟你算帐。”月京未来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好,那就新帐老账一起算吧!”
事后证明,韦九这一个耳光挨得还是值得的:月京未来既未铲除墙上的字迹,也不再要求大家每日清晨向天皇鞠躬,整件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大伙猜测说,大概日本人也惧怕关老爷的英灵,不敢轻易得罪。
下午依然是糊纸盒,号房里顿时充满了硬纸板特有的那种腐草气息,还有那酸溜溜的浆糊味。
韦九心事重重地坐在角落里,大概仍在回味月京未来那句“新帐老账一起算”的话到底包含着什么意思。
“我看,肯定是罗员外出去后告的状。”孟松胤在韦九的身边坐下后说道。
“这事你就别管了,早点动手吧。”韦九拍拍孟松胤的肩膀。
孟松胤找了条被子,拆开一条口子,伸手进去掏出几根布条来,然后选了两根又长又结实的放入裤兜。
“行了,可以动手了。”孟松胤对老鲁轻声说道。“先把工具准备好。”
“我就一直在琢磨,你的工具到底怎么解决。”老鲁马上来了精神。
“其实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孟松胤领头走进天井。
“你是说这铁丝?”老鲁随着孟松胤的视线看去,顿时开了窍。
横贯于放风场中央的那根铁丝长约三米,比铅笔芯还要粗一些,两头分别紧缠在东墙和西墙的铁耳上,而两只铁耳则直接浇注在水泥墙里面,看上去显得异常坚固。铁丝的用途主要是晾晒衣服、被褥、毛巾,虽然锈迹斑斑,但非常吃得起份量,有时候好几个人同时吊在上面都没事。
“要是把这玩意儿弄下来,倒是能派不少用场。”张桂花端详着铁丝跟铁耳的缠绕部分。“可缠得这么结实,怎么弄得下来?再说即使弄下来也太显眼了,明天月经太君查号时一眼就能看到。”
“即使狗日的粗心大意没看到,可铁丝这么长,你往哪里藏?”郭松问道。“万一来个突击查号,不就露馅了?”
“这个好办,”耿介之不以为然地说,“三米长的铁丝,一折为二就是一米五了,把它垂直穿到水槽的下水管里去不就行了?再不行就一折四。”
“不,我不需要那么长,只要二十公分就够了。”孟松胤说道。“而且铁丝不能全拿掉,不然进来查号时一眼就会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