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能办到。真正美妙的是啜饮那些青春年少、豪富貌美之人,他们眼前仍有长远人生,他们的前程光辉灿烂!血仅仅是血而已,任何动物都可以啜饮它。他们全都可以。”他懒懒地朝堤岸旁的汽船、搬运重物的黑奴和法国区里衣着光鲜的人们挥了挥手。“血无法让一个人变得尊贵,让一个人成为主宰。只有生命才行。啜饮他们的生命,你的生命就能延长;食用他们的躯体,你的躯体会更加强壮;以佳人为飨宴,美貌也会增长。”
索尔·比利·蒂普顿热切地聆听这席话;他很少见到朱利安情绪如此高昂。呆坐黑暗图书室中的朱利安常常显得有些突兀吓人,但远离那个地方、重回这个世界之后,他变得神采奕奕,让索尔·比利想起朱利安首次和查尔斯·加洛克一起来到庄园时的风采。当时比利在那儿担任工头。他想把心中的想法说出口。
朱利安点点头。“不错,”他说,“庄园是个安全的地方,但安逸是件危险的事。”他微笑时露出一口白牙。“查尔斯·加洛克,”他沉思着,“啊,那个青年的各种可能性!他有他的美貌,健康又强壮。他是骚动的制造者,广受女士爱慕,深受男士赞赏,连黑鬼都热爱他们的查尔斯主人。他本该有辉煌的生命。他的天性那么开朗——成为他的朋友,拯救他免遭可怜的库特加害,以赢取他纯洁无瑕的信赖——这是多么容易的事呀!”朱利安发出的笑声打断了自己的话。“接下来,我成为他家中常客之后,很容易就能夜复一夜地造访他,一点一点吸干他。他似乎患上了疾病,命在旦夕。有一次他醒来,发现我在他房中,还以为我是去安慰他的。我俯身朝向他的床铺,他伸出手来拥抱我,而我啜饮了他。噢,查尔斯是如此甜美,拥有如许力量和美貌!”
“他死的时候,老人家难过得要命。”索尔·比利插口道。
“没错,老加洛克伤心欲狂,”朱利安说,“但有我这个他儿子最要好的朋友来抚慰他的悲伤,他是何其幸运啊。后来当我们一起悼念查尔斯的时候,他常常告诉我,我像是他的第四个儿子。”
“加洛克给了我们几年好时光。”库特说,“那时我们拥有财富和安全,遗世独立。整座城市随时供我们取用,佳肴美酒和黑奴都等着我们,每个月都能拥有一个漂亮女孩。”
“但是它结束了,”朱利安微带感伤地说,“万事万物均有其终结。库特,你惋惜吗?”
“情况已经改变了。”库特同意,“灰尘处处,房屋腐朽,还有一大堆老鼠。但我不想再过居无定所的生活了,丹蒙。在外面的世界我们永远不会安宁,狩猎过后遗留的永远是恐惧、躲藏和逃亡。我不想再那样。”
朱利安露出讥讽的微笑。“是很艰苦,没错,但未尝没有一点趣味。你还年轻,库特,请记住,无论他们如何追猎你,你都是主宰。你会见到他们死去,见到他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全部死去。加洛克的家园会化为废墟,变得毫无价值。牲口制造的一切事物通通会化为废墟。我亲眼见过罗马成为灰烬。只有我们始终留存。”他耸耸肩,“何况我们也许还能再找到另一个瑞恩·加洛克。”
“只要和你在一起,就有这种希望。”辛西娅不安地说。她是个苗条俏丽的女人,有一对褐色眼睛,瓦莱丽被遣走之后她成了朱利安的最爱,但就连索尔·比利也能看出她对自己的新地位毫无把握。“我们落单的话会很难熬。”
“所以你不想离开我?”丹蒙·朱利安微笑着问。
“不,”她说道,“求求你。”库特和阿曼也一起望着他。
一个月前,朱利安突然开始送走同伴。
瓦莱丽是首先被驱逐的。尽管她苦苦哀求,朱利安却没有把她和那个令人厌恶的让一起送到上游区,取而代之的是黝黑英俊、残酷而强壮的雷蒙——有些人谣传他是朱利安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