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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基建投资,一个是股市,则太热了。可是在当时,举国上下憋了一股劲儿,曾经熄灭的发展热情刚刚被南方视察激发出来,在这种全民亢奋的时刻,要求让经济“急刹车”,无疑会背负“反对发展是硬道理”的汹汹骂名。

    到1993年的四五月间,形势越来越失控,物价零售指数持续上扬,人民币兑美元的汇率在半年内贬值了45%,决策层必须对此作出明确的决断。这时候,又是邓小平出场,他找最高领导层谈话,促使采取措施实现宏观经济的稳定。

    6月份,中国人民银行行长换人,由国务院常务副总理朱镕基亲自兼任行长,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做出了“双管齐下”的重大决策:一是6月24日下达了中共中央和国务院1993年6号文件:《关于当前经济情况和加强宏观调控的意见》(通常称为“十六条”),整顿金融,紧急“降温”;二是制定全面改革的方案,执行“整体推进,重点突破”的新改革战略。

    “十六条”带有强烈的应急色彩,其中包括,提高存款和贷款利率,严令专业银行必须在8月15日之前收回超过限额的贷款和非法拆借的资金,全面削减基本建设投资,重新审查地方批准的经济开发区,减少20%行政开支等等。国务院派出调研组分赴20个省市,督察金融活动的正当性。

    6月,中央电视台《经济专家论坛》由国家体改委宏观司副司长李青原主持,邀请吴敬琏和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马建堂录制专题节目,对夏季经济形势进行了一次电视讨论。马建堂对正在展开的“急刹车”政策进行了解释。吴敬琏的言论则显得更为独立,他一方面表达了对通货膨胀的担忧,支持进行宏观调控,认为“如果群众的心理状态稳,政府的措施又正确,两者配合起来,我估计在今年年底、明年年初能够把经济稳定下来”。另一方面,他也明确批评“十六条”的“行政措施力度偏大”。这在当时被不少人认为“过分大胆”。在晚年回顾此事时,他说:“据我理解,经济学家的正确角色,不应当是‘解释和论证政策’,而是对经济情况和政策作出独立的判断,并告诉政府和公众。”这个节目在7月份分两期播出,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在朱镕基的严厉手段之下,“十六条”果然让过热的势头受到阻止,到10月份,固定资产投资的增长率已从6月份的34%降到了15.6%,生产资料物价指数也随之快速下降,外汇市场的美元对人民币兑换率从1∶11.5,回落到1∶8.7。

    用行政性的霹雳手段固然能够使过快的速度慢下来,可是,如果因此让启动不久的“改革列车”也停下来,则将是另外一场灾难。此时,“双管齐下”中的另外一面就显出它的重要性。

    在中央电视台的那次电视讨论会上,马建堂对“十六条”进行了一番解读,随后,主持人问吴敬琏:“吴教授,您经常给政府提供咨询,那么,除了马建堂讲的那几条措施,如果总理要求您还有什么其他措施要采取的,您有什么高见呢?”

    吴答:“我想,这次治理整顿要采取三个层次的措施,第一个层次是行政措施;第二个层次是政策调整;第三,也是最深的一个层次是体制改革……当前通货膨胀最深刻的原因在于3个关键部门的体制改革落后,所以,要想釜底抽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要在改革上下工夫。”

    吴敬琏所谓的三个关键部门,分别是指财税体系、金融体系和国有企业。

    他的基本思想仍然是——必须坚持以改革促进经济的持续稳定增长,而在方法上,则应当推动整体配套改革。也正是在那段时期,他和他的同事们呈交于决策层的方略,正是成胎于1986年,再研于1990年,已经磨砺良久的“中国经济体制改革总体设计方案”。

    实际上,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在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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