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显得睿智、严肃而和善。电梯里的无名音乐被收音机的声音盖过,是一首梅伦格舞曲。
她沿着套房奢华的走廊望下去。没有任何秘书,只有四五个皮肤黝黑的波多黎各小伙子,一边喝可乐一边围着一张巨大的黑檀木书桌跳舞。他们不是穿着某种军便服就是套着鲜艳宽松的衬衫或多彩的夹克,这是艾根布里克军团用来区分阶级的服装。“嗨,”她说,已经感到自在,“迅捷信使服务。”
“嘿,瞧瞧这信差。”
“哇……”
其中一个舞者踩着小步子朝她跑了过来,其他人则呵呵笑。西尔维跟他共舞了一小段,另一个人则打开对讲机,一副很专业的样子。“来了个信差。有事情吩咐吗?”
“听着,”西尔维说,“这个人——”她指了指那张巨幅肖像。“你们说他是谁呀?”
有些人笑了,有个人看起来很严肃,跳舞的那人则停下脚步,对西尔维的无知震惊不已。“哇,天啊,”他说,“噢,天啊……”
他才开始要说明(西尔维觉得他很帅,是肌肉结实的邻家男孩型),他们背后的一扇双扇门就突然推开。西尔维瞥见了摆着光亮家具的巨大房间。里面出来一个高大的白人男子,一头金发剪得很短。他迅速挥了一下手,要他们把收音机关掉。年轻人们纷纷自我收敛地站在一块儿,姿态僵硬机警。金发男子对西尔维扬起了下巴和眉毛,连一句话都不愿意多说。
“迅捷信差。”
他几乎有点无礼地端详了她好一会儿。他比现场每个人都高了至少有五英寸,比西尔维当然就高出更多了。她交叉起双臂,摆出一副“所以呢?”的姿态,直直地回瞪着他。他转身回到房间里。
“他是有什么问题啊?”她问大家,但他们似乎一个个噤若寒蝉。况且他马上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形状怪异的包裹,上面绑着一条西尔维好几年没看过的旧式红白细绳,包裹上的字迹漂亮而古典得几乎无法辨读。总之,这在她送过的货里面算是比较怪异的。
“别耽搁了。”那男子说,西尔维觉得他似乎有种淡淡的口音。
“我才不会耽搁咧。”白痴。“请在这里签名。”金发男子一看到她的册子就往后退开,一副很嫌恶的样子。他示意要其中一个男孩过来签,随即躲回房里,把门关上。
“哇。”她对那个负责签名的帅哥说,“你替他工作?”
大家都指手画脚表现出厌恶、抗拒、屈从的样子。那个黑人迅速来上一段模仿秀,其他人则发出夸张但无声的大笑。“好吧。”西尔维发现送件的地址在城北,离办公室有很长一段距离,“再见啦。”
刚才跳舞的人送她去坐电梯,趁机跟她多说几句话。听着,你若可以给我一个讯息我会很开心,没有要给我的讯息呀,嘿,听着,我想问你一件事,不,我很认真。又哈啦了一阵后,他在电梯门关上前摆了个滑稽的姿态(她是很想留下来,但这被她夹在腋下的包裹好像很紧急)。她独自在电梯里跳了几步舞,心中响起了其他音乐。她已经好久没跳舞了。
她搭车前往郊区,双手插在运动衫前面的口袋里,那个古怪的包裹放在身边。
她应该问问那些男孩他们认不认识布鲁诺的。她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哥哥的消息了,她只知道他没跟太太和母亲住在一起。八成在某处给别人找麻烦……但那群男孩不是一伙的,他们只是不想游手好闲所以找点事做而已。她想起小布鲁诺:可怜的小家伙。她曾立誓一星期至少要到牙买加去看他一次,把他从那些人身边带走一天。但她无法做到,她无法像先前想的那么常去,上个月甚至因为太忙而一次都没去。她又重新立誓,深知这种长期的疏忽会累积什么伤害。她自己就曾深受其害,她母亲也是,还有布鲁诺,还有她别的侄子侄女。先是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