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走三英里有家医院,或许那儿能解决你的记忆问题。”
“科林,”他收回散落一地的稿件,慢吞吞地说,“咱们现在是朋友了?”
“对,当然,咱们是朋友。”我盯着他手中的“小电筒”,尽量收敛贪婪的神色,“永远都是。”
“谢谢,孩子。也许是药性的问题,突然之间我对关于自己的一切都记不清了,我说,能给我安排一处住所吗?”
“啊?噢——”我看着外面的大雨,无奈地抓起了头发。
一阵凉风把我吹醒。我从长椅上坐起,点了根555牌香烟,试着让脑袋清醒一些。刚才的梦真有意思,那是我与W博士第一次见面的场景。老头子是个大好人,他走进了我的生活,也可以说,他为我的生活赐予了新的色彩——时光旅行。
这是哪儿?我看着戒指上的时间,1910年2月2日。我在这儿睡了多久?不确定,但至少超过半个钟头。时光旅行很愉快,也是件折腾人的活儿,按照博士的要求,寻找波洛是我的首要任务,当然,也别错过与其他侦探交流的机会。
前方的马车急驰而过,街头流浪的两个小孩躲闪不及,被马车的车轮蹭了一下,跌倒在地。其中一人的胳膊被擦破,另一个的膝盖挂了彩,两个小家伙同时朝马车的方向啐了一口,接着继续朝他们要去的方向赶路。
这是一个嗜血的时代,人们就是这样生活,这里的世界没有眼泪,没有怜悯,这个世界具备的只是在生存和死亡面前作出快速选择。
我扫视着大街,三个酒鬼互相搀扶着进入一家小酒馆,旁边那条街有一群孩子正在玩抛石子的小游戏,其中一位个头儿较高的孩子运用娴熟的技巧连赢了六把,剩下的同伴纷纷叫好。我把视线转向左边,四位妇人正在自家门前讨论着各自的丈夫。一位年轻的绅士挽着同龄的女伴拦了一辆马车,高高在上的车夫扬起一鞭,他们就没了踪影。正前方的裁缝店走出一位女士——这才是真正的古典美人。她的皮肤很好,脸上化了淡妆,礼服的下摆离地面只有三四厘米,手腕上挂着一把遮阳伞,自信的气质配上高贵的风范——哇哦,这样的大美人在21世纪几乎绝种。
女士拐进一间象棋俱乐部就失去了踪影,而我还像个傻瓜那样盯着她消失的位置,猜测着她从那儿离开的时间。就在这时,一个高大的身影完全封堵了我的视线,抬头向上看,那是位苏格兰场的警察。
“怎么?”我仰视着他。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你在这儿很久了,先生。”
“有什么不妥吗?”我将香烟的过滤嘴藏在手心里,只露出冒火星的部分。
“这倒没有。不过,”他摸着长长的下巴,“我管理这条街八年了,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清楚,我甚至可以报出整条街所有猫、狗的名字,但我从未见过你。”
“我非常乐意介绍自己。”我伸出手,“科林·韦斯德。”
他无动于衷地瞅着我,一声不吭。这位巡逻警察的谨慎态度实在是值得称赞,但对现在的我来说,他的出现并不是件好事。我没有这个时代的身份证,即使W博士给造一个假的,在警方核实身份的时候我还是会暴露。不过,好在我够机灵。
我整整衣领,自豪地说道:“我刚从贝克街过来,约翰·华生是我的表亲。”
听到这里,警察的脸色立刻由阴转晴,这回换他与我握手了。他激动万分,这可以从他的语气里表现出来:“韦斯德先生,这是,这是上帝的安排?全英国的人都爱福尔摩斯先生,也都敬仰华生医生……我,我简直难以相信,您刚才说,您是华生医生的……”
“表亲,如假包换。”我撒谎时脸都不红一下。
“我是读了福尔摩斯的故事才决定当警察的。”他握着我的手上下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