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八点四十五分,玛丽正在主持会议,多萝西·斯通一阵风似的冲进来报告:“您的孩子遭到绑架!”
玛丽一跳老高:“我的天!”
“您的专车警号刚刚响过。警车正在追赶,跑不掉的。”
玛丽沿走廊一路小跑,进入通讯室。大约六七个人站在控制台周围。麦金尼上校正对麦克风讲话。
“罗杰,我听见了,我告诉大使。”
“出什么事啦?”玛丽上气不接下气地问,“我的孩子在哪里?”
上校解释道:“夫人,他们没事。一个孩子不小心触动了专车的警号开关,结果车子的警灯也亮了,还发出了SOS短波求救信号。司机还未开出两个街区远,四辆警车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现在,警车还在哇哇乱叫呢。”
上校一席话,使玛丽如释重负,她瘫软地倚靠着墙壁。她根本没有意识到生活的每一时刻有多紧张。现在我明白了,她想,为啥外国人最后要吸毒、酗酒……或者耽于淫欲。
那天夜晚,玛丽守着孩子寸步不离。她把孩子仔细端详,心中默默地想:他们也身处险境?我们一家都在危险中吗?谁想加害我们呢?她找不到答案。
三天之后的夜晚,玛丽又与路易斯·迪斯福格斯一道进晚餐。这次相会,他显得分外潇洒自如。但是,玛丽仍然感受得出,他悲伤的内在并未改变,只是把痛苦化成对他人的体贴,从中提炼出欢乐。玛丽揣摩他的心思,他是否觉察到他对我的吸引力也同样大?我送给他的不只是一个银碗,而是深情厚意。她在心头默默想道。
大使女士这个称呼太正式,叫我玛丽。上帝!她真的在追求他吗?还有,我欠了他很多很多——他救了我一条命。唉,我这个人未免太古板,玛丽想,我愿见谁就见谁,跟那桩事有什么联系呢?
他们在洲际饭店屋顶餐厅很快吃完晚餐。路易斯·迪斯福格斯把玛丽送到官邸门口。玛丽问:“愿意进来玩一会儿吗?”
“感谢,”他说,“我愿意。”
孩子们在楼下做作业,玛丽把他们介绍给路易斯。
他在贝思面前弓下腰。“可以吗?”他伸出手臂拥抱贝思,然后直起身,说:“我的一个女儿比你小二岁,另一个与你一样大。贝思,我多么希望她们长大后也跟你一样漂亮呀。”
贝思被逗乐了:“感谢您,您的孩子在……”
玛丽赶紧岔开:“你们都来一点热巧克力,怎么样?”
他们一齐坐在宽大的厨房里喝热巧克力,一边闲谈聊天。孩子们为路易斯的博学多才所陶醉。玛丽从旁观看,她从未看见哪个男人的眼中,流露出如此深切的对孩子的挚爱。他把她几乎忘掉了,一门心思全放在孩子身上,讲他女儿的趣事,讲笑话逸闻,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乐不可支。
时间不知不觉地溜走,玛丽一看表,已过半夜。“啊,够了,孩子们,你们早该上床睡觉了,快去!”
蒂姆走到路易斯跟前:“您还来吗?”
“我没问题。蒂姆。就看你妈妈答应不答应了。”
蒂姆转身问玛丽:“妈妈,您同意吗?”
玛丽凝视路易斯:“当然。”
玛丽把路易斯送到门口,他抚摸她的手,说:“玛丽,我无法告诉您这一夜对我意味着什么,语言是无法表达的。”
“我很快乐。”她柔情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身子慢慢靠拢。玛丽的嘴唇凑上去。
“晚安,玛丽!”
他走了。
次日清晨,玛丽一进办公室就发现另一堵墙也刚刚被油漆刷过。迈克·斯莱德端着两杯咖啡过来。
“早上好!”他把咖啡放在她办公桌上。
“有人又在墙上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