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一直被这个问题困扰着的贺望东在不知不觉间磨练出了一种推理能力,再难的事情他几乎都能理出头绪。
可是他不是个永胜将军,有时也会失败。
解决了观灯之夜的事件后,贺望东在西市的演出小屋成了个名人,他还与西市的一些游手好闲的人交上了朋友,有什么事他们都要依赖他,年轻好胜的他似乎有些趾高气昂。而那些闲人中也不都是痞子类人物,有不少人是有头有脸的好人子弟,有个叫焦成的就是那种闲人。
焦成与贺望东在西市认识后,经常去贺望东那里玩,并不是去贺望东的家里玩,而是他经常爱去的妓院掬水楼小凯那里。他初来小凯那里时什么也没有说,刚开始还不习惯,小凯还觉得他有点恐怖。他就那么坐在那里沉默着,贺望东给他倒一杯酒他就干掉一杯,直到喝完一大钟酒后才开始讲话,他口吃得很厉害。
除了焦成,还有一个李航,也跟贺望东来往密切。
焦成似乎是个遁世之人,而李航却是个物欲强烈的痞子。两个人都只有二十几岁,焦成性格温和,李航脾气暴烈,正好完全相反。这也可以看出贺望东交友的不拘一格。
小凯觉得焦成是个不顾他人的人,不喜欢他的风格,因为他来这里居然还将女人带了进来,女人是西市一个叫《烟雾仙人座》的演出小屋中的波斯人,名叫明珠,据说她是主人烟雾仙人的女儿,人很美丽。
焦成进来后照例闷声不响喝完一大钟酒,然后开口就说:“你教教她作诗。”
“作诗?”贺望东一楞后问道。
“她是颗未经研磨的珍珠,如果有了教养,她会成为世界第一等的女人。”喝过酒后不口吃了,但说出来的话又是那么夸张。他的意思是要给这个女人一些教养,所以请教她一些诗歌。
“为什么要我来教她诗歌啊?我可不敢担当此重任。”虽说贺望东会作一点普通的诗,但仅是当时文人的一些必备知识而已,还谈不上优秀,跟他相等程度的人多的是。
“那是非你莫可的。”焦成还是坚持道。他的理由是,明珠是波斯人,是个外国人,虽然中文说得很流利,但因为不是自己的母语,所以如果是中国人教她做诗,有时必然会以为她“这总知道的”,造成一种不周全的局面。但贺望东的母语不是中文,也是来中国后学的中文,对一些外国人不易理解的要点很清楚。焦成说明了理由后强调说道:“所以只有你才具有教她诗歌的资格。”
于是,明珠开始跟着贺望东学习作诗。
“你为什么不拒绝呢?”小凯很不满。
“我没有理由拒绝啊,焦成说得有道理。”贺望东无奈地说道。
可过了不久,明珠就不来了,这让小凯松了口气。“我说她不会坚持的吧,一个波斯人想学好汉诗可没那么容易。”小凯好象得胜地说道。
“不,她是很有学诗才华的,可惜中途就停了下来。不过——,她作的诗已经很不错了,如果再能坚持下去的话就更……”贺望东故意大声叹了口气说道。
“真遗憾,可能焦成早就迷上了那个波斯姑娘,后来看见你会成为可怕的竞争对手,就让她停止到你这里来学诗的吧?”
“也许是吧,我也正想在适当的时候向她开口求爱呢。”
“看你又胡说什么!”小凯用指甲轻轻地掐贺望东的膝盖。
有一天焦成又来到掬水楼,在贺望东面前用西域玻璃杯连喝了五杯酒后对贺望东说道:“怎么样,我们一起去胡烟仙那里看看吧?”他说的是明珠的父亲从波斯来的烟雾仙人奇术的事情。
贺望东去过西市好几次,但还没有到胡烟仙的演出小屋去看过,他隐约觉得去看自己学生在表演的节目好象有点不好意思。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