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好年代,莱拉。自从1992年4月圣战组织上台以来,阿富汗的国号被改成阿富汗伊斯兰国。拉巴尼统治下的最高法院充满了态度强硬的毛拉,他们取消了共产党统治时代那些赋予妇女权利的法令,代之以严厉的伊斯兰教法,要求妇女蒙面,严禁妇女在没有男性亲戚的陪同下出远门,以石刑严惩通奸。只不过这些法令最多只是偶尔落到实处。但如果他们不是忙于自相残杀和戮害我们,莱拉先前对玛丽雅姆说,他们会更加严格地用这些法令来对付我们。
等她们真的到了巴基斯坦,将会碰到这段旅程第二个冒险的部分。巴基斯坦被将近两百万阿富汗难民压得不堪重负,已经于那年元月封锁了和阿富汗接壤的边界。莱拉听说那些持有签证的人才能人境。但边境线有很多缝隙可钻——向来如此——莱拉知道依然有成千上万的阿富汗人通过贿赂或者阐述人道理由而得以进入巴基斯坦——再说到了那儿,还可以花钱请蛇头帮忙。等到了那边,我们会找到办法的,她曾这么告诉玛丽雅姆。
“那人怎么样?”玛丽雅姆说,用下巴指了指方向。
“他的样子不可靠。”
“他呢?”
“太老啦,而且还有另外两个男人和他同行。”
最后,莱拉发现了一个人。那人坐在车站外面的长凳上,旁边有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和一个戴着无边便帽的男孩。男孩和阿兹莎差不多年纪,坐在他膝盖上下晃动。那人高高瘦瘦,留了一把胡子,穿着开领衬衫和缺了几个纽扣的浅灰色外套。
“在这里等我。”她对玛丽雅姆说。走开的时候,她听到玛丽雅姆低声祈祷。
莱拉走到那个年轻汉子面前,他抬起头,伸出一只手为眼睛挡住阳光。
“打扰了,这位大哥,请问您是去白沙瓦吗?”
“是的。”他眯着眼睛说。
“我想请问您能否帮帮我们。您能帮我们一个忙吗?”
他把孩子交给他的妻子。他和莱拉走到旁边。
“什么忙,小姐?”
看到他眼神柔和,表情友好,莱拉勇气大增。
她把她和玛丽雅姆编好的故事告诉他。她是一个寡妇,她说。除了母亲和女儿,她在喀布尔再也没有亲人了。她们打算去白沙瓦投奔她的叔叔。
“你想跟我们一家一起走。”这个年轻的男人说。
“我知道这样很麻烦您。但您看起来是个好心的大哥,我??”
“别担心,小姐。我能理解。一点都不麻烦。我去给你们买票。”
“谢谢您,大哥。您做了一件好事。真主会记得的。”
她从布卡下面掏出一个信封,把它递给他。信封里面装着1100阿富汗尼,差不多是她过去一年偷偷存起来的钱加上卖掉戒指的钱的一半。他把信封塞进裤兜。
“在这里等我。”
他看着他走进车站。隔了半个小时,他回来了。
“你们的车票最好让我来保管,”他说,“客车十一点出发,还有一个小时。到时我们一起上车。我的名字叫瓦基尔。如果他们问起来——他们应该不会问的——我会跟他们说你是我的表妹。”
莱拉跟他说了她们的名字,他说他记住了。
“别走开。”他说。
她们坐在瓦基尔和他的家人旁边那张长凳上。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温暖早晨,天空一碧如洗,只有远处的山峰上方飘荡着几朵淡淡的白云。她们匆忙收拾行李的时候,玛丽雅姆没忘带了一些饼干,她开始拿饼干喂阿兹莎。她递了一块给莱拉。
“我会吐出来的,”莱拉笑着说,“我太兴奋了。”
“我也是。”
“谢谢你,玛丽雅姆。”
“谢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