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岸的单调涛声和带着潮气的强风带来些活力。海上不见一星渔火。泰雄默然眺望着漆黑的海面。

    赖子突然一惊,泰雄该不会在这里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吧?譬如向她告白之类的。但泰雄只是紧握住赖子的手,过了一会儿,缓缓说道:“走,回去吧。”

    不知是否是自作多情,赖子总觉得好像错失了听到什么隐情的时机,兀自紧张的心情仿佛被冷漠地轻轻推开了。

    直到两年后,泰雄才把那件事告诉她。看来似乎是经过了长时间的犹豫,才终于下定决心说出来。

    我父亲三十三岁那年下落不明,母亲三十七岁过世。父亲失踪时我才四岁,母亲死时我十一岁,母亲逝世至今已二十多年了。

    我不清楚父母的身世背景,只知道父亲的故乡在四国的山村,母亲的老家在中国地区乡下。父母远赴异地后并没有再回故乡,直到今天,我既没有去过父母的家乡,也没有家乡的人来找过我。简而言之,算是典型的浪迹天涯。

    因此,我也无法从别人口中得知父母的身世背景,活到三十七岁的母亲也很少对我提起那些事。

    我只听说父亲和母亲是在大阪结婚的。至于来自四国深山的青年为什么会和中国地区的乡下姑娘在大阪结合,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我可以想象得到,这桩婚事应该是离乡背井的两人在旅途中的草率结合吧。事实上,母亲直到死亡,都没有正式入籍,不知当时父亲在做什么,每次一提到父亲,母亲就会奇妙地回避话题。

    我生于本州西方最尾端的B市,父母从大阪迁往B市的原委也暧昧不清。

    父亲在我四岁时就失踪了,所以我对父亲几乎毫无记忆,没留下任何印象,甚至没见过照片。有一次,我曾对母亲提起这件事。

    “你父亲这人向来讨厌拍照,所以到头来还是没拍过一张。”母亲说。

    那父亲的职业是什么呢?我问母亲。

    “他是批发煤炭的盘商,一年到头忙着到各地做生意。”

    母亲如是说。结果欧洲大战结束后,商业萧条使得父亲负债累累,被迫渡海前往朝鲜,就此下落不明。“大正X年X日,申报之后宣告失踪。”父亲的户籍就是这样抹消的,那是他不见十年之后的事。

    父亲的足迹就此消失,就连是死是活都无从确定。如果还活着,今年应该六十岁了。

    “我去神户一下。”

    据说他只撂下这句话,就拎着一口皮箱离开家了,为了做生意,他经常外出,所以母亲也不以为意。那就是父亲最后的身影,也不知他是一开始就计划离家出走,还是半路上临时起意。父亲没有留下遗书,有人说曾在开往朝鲜的交通船上看到过他。

    后来母亲独自抚养我,对外自称寡妇,开了一家小糖果店为生。店开在一条通往二里之外旧时城外繁华区的马路上,在那个既无电车也无其他交通工具的时代,每天都有许多人步行经过店前,不时会有人来我们店里歇脚,因此开店的收入勉强还够我们母子俩糊口。而店门周边的视野之佳至今未变。

    正如我前面所言,我对父亲毫无记忆,三四岁时的记忆就如玻璃碎片般支离破碎、毫无脉络,只能依稀残存。那段幼时记忆中有母亲出现,却不见父亲的身影。父亲那时还没离家出走,照理说应该在家。我常常去回忆幼年往事,每每都把母亲吓一跳,可还是怎么都想不起父亲待在家里的样子。

    比方说,那时我家屋后紧挨着大海,冬天北风强劲,涛声震耳,我时常被吓哭。我能隐约记起依偎在母亲怀里接受母亲爱抚的情景,可依旧毫无父亲在场的印象。

    夜里,隔着漆黑的大海可以看到对岸的小岛和灯塔的灯光。母亲会抱着我,指着那些灯哄我开心。黑影重重的岛,宛如沙粒般熠熠发亮的灯。但就连那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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