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全部洗干净后拿了过来。这时那个男人说:“这种药碰到牙齿会侵蚀釉质,所以我先教你们怎么服用,请你们按照我这样做。药有两种,服下第一种后,过一分钟再服第二种。”说完他便拿出小瓶及附有橡皮头的玻璃滴管。那种药是无色液体,有点浑浊,他用滴管往每个杯子里滴了一点,然后示范怎么伸出舌头,把第一种药倒在舌尖上,再把舌头往里一卷咽下去。行员全都效法跟着喝下去,但那种药非常刺激,就像不喝酒的人猛然喝到烈酒一样,会烧得胸口发闷。一分钟后,他又分发第二种药让大家喝下。等我去井边漱完口回来时,发现大家纷纷卧倒在各处,我这才发觉不对劲,急忙回到座位,但也很快就昏过去了。那个男人穿着红色胶鞋,看起来斯文体面,像是知识分子,不过就医生的标准来说那双手太粗了。他的臂章是白布做的,上面盖了红色的东京都标志,底下还有一行漂亮的黑字,写着“防疫消毒小组”。
吉田武次郎在进行这段供述时,起先说进驻军负责人是霍特克中尉,后来改成霍内特,最后又改成柯内特。
劫后余生的四人均指出罪犯是个鼻梁挺直、相貌堂堂的体面男子。唯独吉田代理分行长说此人左侧太阳穴到脸颊一带有一块直径五厘米的褐斑,其他三人都没注意到。也无法确定大衣是穿在身上还是拿在手上。吉田代理分行长说,男子的西装袖子上套着臂章。此外,也只有吉田代理分行长提到男子穿的鞋子是那种地摊上卖的红色胶鞋。拿拖鞋给男子穿的行员阿久泽刚则表示不记得是哪种鞋子了。行员田中也不记得对方穿着什么鞋。
关于药物的味道、颜色和气味,那四名幸存行员的证词略有出入,吉田代理分行长说:“起先是有点白浊的液体,喝下去感觉像威士忌之类的烈酒,整个胸口发热。”田中行员说:“有股汽油味,辣得舌头发麻。”阿久泽行员则说:“是浅黄色的,闻起来很像氨水,味道苦苦的。”
这几名幸存者都被送进附近的圣母医院。
另一方面,按照当时的行员人数,喝下所谓的预防药时应该有十六个杯子。加上犯人自己拿了一个杯子做示范,所以照理说应有十七个,结果却少了一个。换言之,警方并未在现场找到犯人所使用的杯子,可能是犯人怕留下指纹所以带走了。另外,警方把杯子里喝剩的液体集中倒入酱油瓶里,发现分量极少,而死者的呕吐物采集了八个茶杯,都在翌日(二十七日)送交警视厅鉴识课的化验室。
据被害者表示,起先被哄骗喝下的药物刺激性强烈,而第二次喝下的液体无色无味。看来氰酸化合物应该是第一剂,而杯中剩下的液体几乎都是第二剂。调查之后并未验出任何疑似氰酸或其他毒物成分。
这时就需要做更精密的检查了。警方遂委托东大理学部化学研究室的木村教授及其助理垣花,对死者胃中残留物进行分光分析。警方送去装有死者呕吐物的杯子、装有残余液体的酱油瓶,还有装有幸存者洗胃后呕吐物的两个褐色瓶子,从两瓶液体中均验出少量氰酸。西山技师打开其中一瓶时,闻到带有氰酸的石炭酸气味。后来经过圣母医院的检查,原来犯人用的是石炭酸的空瓶。总之,就调查结论而言,从死者胃中残留物和喝剩的液体中只验出钾和钠。这个结果令调查本部决定以氰酸钾中毒来结案。但西山技师为慎重起见,在报告中指称第一剂药品类似氰酸钾,第二剂疑为水。
死者胃中的残留物显然被认定为氰酸钾,因此,喝下的毒药必然是氰酸类。问题在于到底是氰酸和什么的化合物?于是警方又把胃中残留物过滤,反复检查,却依然只验出钾和钠。警方最后判定毒药就是氰酸钾或氰酸钠。
为何我要把毒物检查写得这么详细?因为在本案中,毒药是唯一的凶器。
帝银事件发生后,才知其他银行也发生过类似的毒杀未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