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出原来任职的公司,甚至依旧保有办公室,和下属交谈,或让自己的子女代为出席活动。除了要求日方交出放逐者名册之外,像这样通过密信决定的例子也不在少数。不知该放逐谁的占领军首脑,迫于情势只好采取这种方法。这促使日本人使用阴险的手段陷害同胞,同时,一旦被烙上放逐的烙印,人生就算完蛋了,必须设法搜集无罪证据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当初,日本各界人士都以为放逐是“永久的”,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项命令竟会在四年后解除。之所以认定为“永久”放逐,只因指令中有这么一句“永久排除旧势力”。共同通讯社的加藤万寿男表示,民政局的浬比尔议会课长曾经偷偷向他透露,表示这项活动顶多持续四年,并要求加藤不得告诉他人。换言之,放逐行动只有四年的期限,说穿了,就是一项有时效性的立法。如果事先知道这项计划是有实际预定进度的计划,那么日本这些被放逐的人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并大受打击了。既然提前知道四年后会复职,自然就可以事先拟定适当对策。正因他们将放逐理解为“永久性”,才会出现前面所说的“同胞相侵,以阴险的方式暗斗”。
放逐名册的拟定起先由政府一手包办,但从昭和二十一年六月起,根据官制成立了“公职是否适合委员会”,这一机构将独立于政府之外进行审查。委员长是美浓部达吉,成员包括马场恒吾、饭村-省、入间野武雄、古村唯一郎、寺崎太郎和山形清。放逐行动扩大到地方之后,各地也纷纷成立审查委员会。此外,为了应付异议者的投诉,又另行成立了公职资格请愿审查委员会,任命泽田竹次郎等七人担任委员。
罢免诸多公职人员导致旧秩序瓦解,却未能促成新秩序诞生。其中有阴谋也有恳求,还有一些例外。不过,“肃清”行动大致上还是按照GHQ的既定计划进行。
日本人虽然成立了以上两种审查会,但几乎都是有名无实。因为一旦发生什么问题,那些被检举人与其拜托这些日籍委员,还不如直接找GHQ投诉更省事。为求脱身,到处都有人托关系求情。此外,还有许多团体明知无法逃过一劫,却依然喊出“放逐行动本身就是错的”,并展开激烈的反驳。撇开形式问题,至少能避免实际的放逐行动。当然,若能向美方夸示自己的存在对其有利,或许能免遭放逐。此外,还有人私底下献出财宝或打美女牌,拜托她们代为说情。
遭到放逐的人,虽然一时间会六神无主,但很快便能看穿美国对日政策的本质。因为有一个窥视孔。
在那些遵照J03(统合参谋总部)命令理应遭到放逐的军人当中有两名陆军中将,分别是曾在希特勒当权时担任驻德武官、后来被派往马尼拉担任投降使节团团长的河边虎四郎,以及曾任陆军情报部长的有末精三。这两个人都不会说英语,便用德语和威洛比交谈。威洛比本名是冯·捷佩·温特·怀登巴赫。
麦克阿瑟保护的第三名军人是服部卓四郎上校,原本为东条的秘书官,做过参谋总部的作战课长。在日本海军以海军身份欢迎麦克阿瑟的中村龟三郎中将,以及首屈一指的海军战略家大前敏一上校则受美方保护。据以美方记者身份被派到这个集团的克拉克·H.河上说,与河边、有末一起工作的旧日军等人,奉命都要以原来的军阶称呼他们。至于其他没这么幸运的日本人,包括皇族在内都沦为了普通人。当然,不只是这些本该遭到放逐的军官享有特权,曾以交换教授身份被派到德国的荒木光太郎教授及他的艺术家夫人,战时与德国外交官来往甚密,因此也受到远胜于一般日本人的礼遇。(怀尔兹)
这位荒木光太郎,是画家荒木十亩的儿子,他的夫人荒木光子后来分配到一间游船大楼里的独立房间,负责编纂史书。谣传光子被威洛比如此厚待,其实是“金屋藏娇”。有别于与凯吉斯[当时的GS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