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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他一概不留。在此之前很久,有人曾送给勃朗特太太一件丝绸礼服,无论是样式、颜色,还是材料,都不符合他一贯的得体观念,结果,勃朗特太太从没穿过这件衣裳。尽管如此,她还是将之珍藏在抽屉里,平时一般都上着锁。然而有一天,她在厨房里想起自己把钥匙落到抽屉里了,听到勃朗特先生上楼的声音,她马上预感到自己的礼服不妙,赶紧跑上楼去,发现还是被剪成了碎片。”这个故事有点过于偶然,但很难看出保姆为什么要胡编乱造。“有一回,他拿起壁炉前的地毯,把它塞到炉子里,尽管恶臭熏人,可他一直呆在屋子里,直到地毯被烧得冒着浓烟、皱巴巴得没法再用为止。还有一回,他抄起几把椅子,将后背全都锯掉,弄成了板凳的样子。”不过公允地讲,勃朗特先生曾声称这些故事并非事实。但没人怀疑他脾气暴躁,也没人怀疑他严厉而专横。我曾问过自己:勃朗特先生身上这些令人不快的性格,是不是由于他对生活的失望造成的。很多出身卑微的人都绞尽脑汁往上爬,企图超出自己所在的阶级,并且获得一定的教育,跟这些人一样,他很可能也高估了自身的能力。我们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俊美外表很是得意。他在文学创作上的努力并未得到成功。当他意识到自己跟对手长期争斗却只换来一个约克郡荒野的终身助理牧师职位时,感到十分心酸,也实在不足为奇。

    牧师住所的生活之艰辛和孤独被过于夸大了。才华横溢的姐妹们似乎对之并无怨言;实际上,假如她们静下心来想想父亲的出身的话,很可能会觉得自己远没有什么不幸的。比起全英格兰许许多多牧师的女儿来,她们既不算富裕,也谈不上贫穷,都是生活孤单、收入有限。勃朗特家也有邻居,像住得不远的牧师、士绅、工厂主、小制造商,都可以与之交往;如果他们家离群索居的话,也是自己选择的。他们不富也不穷。勃朗特先生从事的圣职给他带来一套房子和每年两百镑的收入,妻子则每年五十镑,在其死后可能也由他继承,伊丽莎白·布兰威尔来霍沃思住的时候,还带来每年五十镑的收入。因此全家共有三百镑可以支配,这笔钱至少相当于现在的一千两百镑。今天的许多牧师,即使算上所得税,也会视之为一大笔钱;而今天的很多牧师太太,如果能有一个女佣的话,简直就谢天谢地了:勃朗特家通常都有两个女佣,而且每当活儿多的时候,还有村里的女孩子们过来帮忙。

    1824年,勃朗特先生将四个大一点的女儿送到位于科文桥的一所学校。学校刚刚建起不久,专门为穷牧师的女儿提供教育。这个地方很不卫生,吃得很差,管理也不合格。两个大女儿死了,夏洛蒂和艾米莉的健康也受到影响,被带离学校(奇怪的是,中间又隔了一个学期)。她们此后所受的教育似乎都是姨妈给予的。勃朗特先生对儿子要远比三个女儿重视得多,而布兰威尔也确实被视为家中的聪明孩子。勃朗特先生不肯送他去学校,而是亲自负责他的教育。这个男孩儿早慧,其举止也惹人喜爱。他的朋友F·H·格伦迪是这样描写他的:“他的个头小得出奇,让他一生都烦透了。头上一堆红头发,叫他梳得高高的,远离前额(我猜想是为了弥补身高),这可真是个又大又高、充满智慧的前额,几乎占去整个面部轮廓的一半;雪貂般的小眼睛,眼窝深陷,再遮上一副永远不肯摘掉的眼镜,大大的鼻子,下半边脸却稀松平常。他总是一副沮丧的样子,从来就没改变过,除了偶尔刹那间的匆匆一瞥。第一眼望去,又小又瘦的他实在不怎么讨人喜欢。”他有些才气,姐姐们都很佩服他,也指望他能做大事。他是一个口才出色、急于表达的人,从某一位爱尔兰先祖那里,他继承了善于社交、和蔼健谈的天分(因为他父亲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当有旅客来黑牛酒店投宿,似乎寂寞难耐的时候,店主就会问他:“先生,需要有人陪你喝两瓶吗?如果需要的话,我就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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