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无私的爱),而在安妮这一边,则不过是所谓的amo?t(有滋味、有心计的爱)。两人订婚了,可安妮却由得自己被那个爱管闲事的势利眼拉塞尔夫人说服,相信自己嫁给一个可能战死的穷海军军官实在太轻率。假如她深爱温特沃斯,肯定还是会冒这个风险的。其实风险也不算大,因为结了婚,母亲的财产,她就会得到自己的那份,远远超过三千镑,相当于现在的一万两千镑,所以她绝对不会身无分文。她完全可以一直保持同温特沃斯的婚约,就像本威克船长和哈格里福斯小姐那样,直到对方获准可以娶她。安妮·艾略特却毁掉了婚约,因为拉塞尔夫人劝导她,如果等一等,可能还会找到更好的,直到没有她准备嫁的求婚者出现,她才发现自己有多爱温特沃斯。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简·奥斯丁认为她的举动是非常正常、合情合理的。
她长时间保持沉默,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找不到一家出版社,于是感到很气馁。她向近亲们念过自己的小说,他们被深深陶醉了,但她敏感而又谦虚,她很可能觉得这些作品的感染力只来自那些喜欢自己的人,她也聪明地知道谁是她笔下人物的原型。《回忆录》的作者极力否认她有这些原型,查普曼博士似乎也赞同这种观点。他们要求简·奥斯丁应该具有的创造能力,实则是不可想象的。那些最伟大的小说家,司汤达和巴尔扎克,托尔斯泰和屠格涅夫,狄更斯和萨克雷,都有塑造人物的原型。的确,简自己也曾说过:“我很为自己笔下的人物骄傲,甚至不愿承认他们仅仅是A先生或者B上校。”这里的关键词是“仅仅”。如同其他小说家一样,当她在让自己联想到某个角色的人身上发挥想象力的时候,这个人实际上就是她创造出来的;但这并不是说,他不是从原先的A先生或者B上校发展而来的。
尽管如此,1809年,即简和母亲、姐姐定居到安静的乔顿那一年,她着手修改自己的旧稿。1811年,《理智与情感》终于问世。到那个时候,妇女写作已不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了。司布真教授在为皇家文学学会所做的简·奥斯丁讲座中,引述了伊莱扎·费伊所著的《来自印度的原信》的一则前言。这位女士被敦促在1792年将书稿出版,可是公众舆论极力反对“女人著书”,她只好婉言拒绝。但她在1816年写道:“自此之后,在公众情绪及其演变上逐渐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们今天不但如从前一样拥有众多为妇女争光的文学人物,还有许多谦逊质朴的女性,她们不畏那些曾经伴随航程的评论危险,敢于乘坐自己的小船驶入汪洋大海,由此为读者大众带去娱乐或教益。”
《傲慢与偏见》于1813年出版,简·奥斯丁卖版权卖了一百一十镑。
除了已经谈到的三部小说外,她还有三部作品,即《曼斯菲尔德庄园》、《爱玛》和《劝导》。就凭这几本书,她牢固确立了自己的名气。原先出版一本书,她要等待很长时间,可刚刚出书,她的迷人天赋就得到了认可。从此以后,最杰出的人士都愿意赞扬她。我只能引述沃尔特·司各特爵士的话,这番言辞还是一贯的慷慨大度:“这位年轻女士拥有描写日常生活中复杂状况、情感和人物的天赋,这些都是我所遇见的最为精彩的。跟任何人一样,我自己也可以用武断的笔调来写,但是那种来自真实描写与情感、让平凡的人与物妙趣横生的精巧格调,却是我力所不及的。”
奇怪的是,沃尔特爵士居然忘了提这位年轻女士最宝贵的才华了:她的观察十分透彻,她的情感也颇有启发性,但正是她的幽默为其观察增添了意义,为其情感增添了生机。她的涉猎范围很狭小,写的书基本都是同一类故事,人物也没有多大变化。他们基本都是同一类人,只是观察角度有些不同罢了。她具有极高的判断力,没有谁比她更清楚自己的局限。她的生活体验仅限于乡间社会的小天地,可这个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