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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人没什么差别。毫无疑问,他“整夜整夜地在酒馆痛饮”。不管哲学家们如何主张,常理还是颇为一致的:对年轻人和上了年纪的人,道德是不一样的,而且这种差异要视具体的身份地位而定。一个神学博士随便通奸是应当受到谴责的,可一个年轻人这么做就十分正常了;一所学院的院长喝醉酒是不可原谅的,但一个尚未毕业的大学生偶尔喝醉则在意料之中,也不会招致什么非难。

    菲尔丁的敌人们批评他受雇于政客。此言不假。他甘心用自己的伟大才华为罗伯特·沃尔浦尔爵士效劳,而当他发现人家并不需要的时候,同样乐意为爵士的敌人效劳。这并不需要做什么原则上的特殊牺牲,因为在当时,政府与反对党之间唯一的真正区别就是:政府享有职位薪酬,而反对党没有。腐败很普遍,在生计这种问题上,只要对其有利,大贵族们就像菲尔丁一样,心甘情愿改变立场。值得称许的是,据说当沃尔浦尔发现此人危险时,曾经提出:如果他愿意抛弃反对党,就可以在他自己的政府任职时,他拒绝了。此举也很明智,因为事后不久,沃尔浦尔就倒台了。菲尔丁拥有众多上层社会的朋友,在艺术界也有卓有成就的朋友,可从他的作品中,有一点似乎很确定,那就是他更乐于跟那些出身低微和名声不佳的人交往。为此,他受到了猛烈的诘责,可据我看来,倘若他没有混迹于这些人当中并乐此不疲的话,他对所谓下层生活场景的描写,是不会如此精彩而生动的。在他那个时代,对菲尔丁的普遍观点就是:此人放荡不羁、荒淫无度。对此的证据确凿无误,不容忽视。假如他真的是一个体面纯洁、懂得节制之人的话(彭布罗克学院院长愿意让我们这样认为),毫无疑问,他是不太可能写出《汤姆·琼斯》的。我认为,达顿博士是在试图粉饰菲尔丁,此举或许还是值得称许的,而给他造成错误认识的原因,就是他没有想过:自相矛盾、甚至彼此排斥的特征,完全可以在同一个人身上并存,并且还算和谐。对于一个过着受人庇护的学术生活的人来说,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了。由于菲尔丁慷慨大方、心地善良、正直和善、慈爱诚实,在院长看来,他似乎不可能同时又是个挥霍无度之徒,不可能向富人朋友乞求宴请和钱财,出没于酒馆,把自己的身体喝垮,而且一有机会就拈花惹草。达顿博士声称:在其第一任妻子在世的时候,菲尔丁对她可是绝对忠诚。他是怎么知道的?的确,菲尔丁很爱她,爱得非常强烈,可是假如条件适合的话,他是不会成为一个充满关爱的丈夫的;很可能在经过如此一桩韵事之后,他就像自己笔下的布斯船长一样,感到悔恨交加,可这并不影响他在有机会的时候再次寻花问柳。

    玛丽·沃尔雷蒙塔古夫人在一封信里写道:“我对亨利·菲尔丁的死感到很难过,不光是因为我再也读不到他的作品了,还由于我深信:他所失去的比其他任何人都要多,因为没有谁像他那样享受生活(虽然很多人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他最大的偏好就是在罪恶与苦难的最底层巢窟放浪形骸。我应当认为:做一名举办夜间婚礼的参谋,是一份还算高尚、并不恶心的职业。他的乐观天性(即使在他下大功夫几乎毁掉这一天性以后)使得他看到一份野味点心或是一瓶香槟就会把所有事情抛到脑后;我也深信:他所拥有过的幸福时光,比世上的一切王子还要多。”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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