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纪号是一艘载重五百五十吨的帆船,是从摩比尔港来的,三星期前从美洲开出。船长是亨利·斯都瓦德·约翰。戴维斯是大副,另外还有十二个船员,包括一名厨师和一个重工。它是运送镍和一些不值钱的货物往澳洲墨尔本去的。一路行驶都平安无事;一直到达大西洋南纬度五十五度时,它就碰上昨天在这里爆发的大风暴。一开头,世纪号就被飓凤追上,后桅折断,所有后帆都刮去了。这以后不久,一片巨浪打中了左舷,扫过甲板,打坏一部分船尾舱,并且卷走了两个水手。
斯都瓦德船长的原意是想开到司达登岛后面的拉美尔海峡里,找一个地方避风。他在白天里测望过,对自己这条船的方位很有把握;他认为由这条路绕过合恩角,然后向澳洲海岸开驶是较好的办法,事实上也是对的。
夜里风势更加猛烈了。除掉前帆和前樯帆外,所有的帆都卸了下来,就这样靠一面卷帆乘风前进。
这时候船长还以为自己离开陆地远在二十海里以外。他认为一直向前开决无危险;要等到望见灯塔的灯光,再折向南面;这样决计不会撞上桑裘安角的礁石,而且很便当就进了拉美尔海峡。
世纪号就这样乘风前进。亨利·斯都瓦德总以为在一小时内就可以望见灯光,因为灯塔在十海里外就可以望得见的。
可是他并没有望见灯光。随即,当他以为离司达登岛还有老远时,忽然传来了一声可怕的震动。三个在桅顶忙着的水手随着前桅和主桅掉到海里去了。在同一时候,海浪涌进船身,船身裂了开来,船长、大副和余下的水手全都落在巨浪中,谁也没法指望逃出性命。
那艘世纪号就是这样连船带人全部沉没,只剩下一个大副约翰·戴维斯,多亏碰到了法司奎士,算是逃出了性命。
当时戴维斯不明白自己这条三桅船究竟撞在哪儿海岸上。
“这是什么地方呢?”
“司达登岛。”
“司达登岛?”约翰·戴维斯接了一句,被他的回答弄得愣住了。
“对的,司达登岛,”法司奎士重说一句,“就在爱尔高湾口子上。”
“可是灯塔呢?”
“灯培没有点啊!”
约翰·戴维斯脸上显出极端惊异的表情,正在等待法司奎士解释原因时,法司奎士突然站起来,凝神听着。他觉得自己听见可疑的声响,想弄清楚有没有海盗跑到附近来搜索。
他从石隙中爬出去,把桑裘安角的海岸一直巡视到角地尽头。
一个人影也没有。风势仍旧那么猛烈。海浪打到岸上来仍旧那样汹涌,天上的乌云急急向天边驶去,夹着烟雾,那情形更加怕人。
方才法司奎士听见的声音原来是世纪号碎裂时发出的。大风把后半截船壳刮得转过来,风向船舱直灌,把它更加向陆地上推过去。船身滚得就像一只凿了洞的箱子,最后撞到崖角上才算停住。原来失事的地点现在只剩下船身的前半截,地上狼藉着的全是漂弃物。
法司奎士又回到洞里,靠着约翰·戴维斯在沙上躺下。这位世纪号大副的精神已经有点复原了。他本想扶着法司奎士的胳臂起来,一起到海滩上去看,可是法司奎士拦住他,约翰·戴维斯这才问到为什么昨天晚上灯塔没有点灯。
法司奎士把七个星期前爱尔高湾发生的可怕事故告诉了他、谈到自己被杀的伙伴时声音非常凄惨。
“苦命的人啊!”约翰·戴维斯叫出来。
“是啊!我的苦命的伙伴!”法司奎士回答,他的苦水被痛苦的回忆全部引起来了。
“你当时怎样呢!”约翰·戴维斯问。
“我当时在月台上,听见我的伙伴的叫喊,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那条二桅船原来是只海盗船。我们是三个人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