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的。
你怎么知道是用的毒药呢?
那个装毒药的小瓶子也放在琴盒里一并捎来了。很明显,毒药少了一些。
为什么要把毒药也给你呢?
她要告知我她的情况。毒药是一个人很需要很需要的东西啊!只有你非常爱护的人,才会给他毒药啊!他轻轻地叹息。那叹息象个什么东西,敲进了她的胸膛。敲得她有点发蒙。
有了毒药,人就可以放心的活了。
对了,她清醒过来,人可以随时死去,她就不用害怕什么了。她想。
有了毒药,人就自由了。
她突然笑起来。难怪你活的如此洒脱,敢情是有了毒药。
他也笑起来。
那毒药在哪里呢?
就在提琴盒子里。
那么,就在这山上?
是呀。
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她说走吧,我们回去了。
他们站起来,轻轻地迈开步子。她哼起了歌子。是种新疆的什么调调,听出来了,是很老很老的歌子——
人人哪,都说江南好,我说边疆赛江南。赛呀赛江南,
朝霞染湖水,雪山倒影映蓝天,哎呀来,
黄昏烟波里,战士归来鱼满仓,鱼呀鱼满仓。
牛羊肥来瓜果鲜,红花如火遍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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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哼得很轻,然而极其婉转美妙。他不敢吭声,静静地听着。这的确是他妈的一个歌唱的天才,他想,这才是歌唱啊,是台子上那种正式的歌唱无法相比的呀!难怪在器乐的谱子上要常常标明“如歌”,如歌,要如的其实是这样的歌啊。
一回到房间,她就说嘿我要看一下那个毒药。
来吧,他说。他打开小提琴盒子——那个外号叫麻腊壳的赌石大王给他手工制作的琴盒。在琴盒的端头,是一个格子,装着备用的琴弦和松香之类。在一摞琴弦的下面,他掏出了那个半透明的玉石瓶子。红色的药末在瓶子里,象一节口红,非常好看。
啊——她情不自禁的赞叹起来,想不到它是如此的美丽。
我以前也是没有想到的,他说。
她说嘿,颗粒有点粗,我以为是很细的粉末。
他说,倒在酒里,立刻就化了。
她拿起瓶子,摇了摇,听见了轻微然而清脆的沙沙声。象金属,她说,是金属吗?
我不知道。
金花也不知道吗?
也不知道。
她轻轻地点头。良久,她问,如果要过很多年才需要它,会不会失效?
只要不和在酒里,就永不失效。
太好了,她说,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对他耳语:我可不可以和你,共同拥有它?
他说可以的,我本来就是这样想的。
他们紧紧拥抱。
那夜他们做爱好几次。第一次,快到他要那个的时候,她按着他的腿根,说不要出来。后来,就用不着她说这话了。松语文学Www.16sy.coM免费小说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