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告诉我的。
“从此以后,苏合林对我不再疑神疑鬼的,他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对我说,快交出养蛊之术和制作“媚药”的秘方吧!经过专家学者的研究,可以开发利用,用于战争或制裁坏人。我说,我根本没有那种东西,即使我母亲在世时能养蛊放药,但她也没传授给我。苏合林说,我知道,由于你们的民族特性就是愚昧成性,顽固不化,决不会轻易对外族人说出你们的秘方。不说也罢,我自己去发现,去研究。
“苏合林不再管我们母子二人的生活,一心一意去研究他的巫蛊之术和“媚药”秘方。他说,他曾经在我身上试验过他研究出来的第一代迷药,竟然使我心意迷乱,只会望着他痴笑。我问他用什么东西配方,他不说。但是,有一天,他突然对我说他研究的那种迷药已出第二代产品了,因此第一代迷药的配方可以向我公布了。他递给我一张纸片,上面写着老鼠的睾丸、母猪的经血、鸽子的肺、两棵交叉在一起的树皮等等。为了寻找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不但失业了,而且还把我家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我和孩子贫病交加,度日如年。最后,我只得悄悄告别苏合林,到一个富贵人家当保姆。没过多久,我的孩子就饿死在苏合林手里。我听到那个消息后,肝肠寸断,痛不欲生。紧接着,苏合林的朋友把他送进了精神病院,我则继续在那个富贵人家当保姆,过着屈辱的生活。我曾几次到精神病院看望苏合林,但他的病情已经完全恶化,失去了记忆,失去了理智,完全变成了一个疯人。后来,我就没有再看他的欲望了。一年之后,我接到医院的通知,说苏合林病死了。
“高师傅,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太悲惨了?在那个富贵人家,我平静地生活了两三年。后来,我发现,仍然有人背后议论我的身世,说我是个来自云南蛮荒之地的蛊女,可怕极了,曾迷惑了一个大学教授,让那个大学教授发疯,直至病死,同时还害死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我感到每天的空气是那样紧张,几乎没人与我说话,我孤苦零丁,没有方向,没有灵魂,感受不到生活的真正滋味。我认为,巫蛊固然可怕,但活着的人也同样可怕。您说对不对?我最怕见人,别人也怕见我。在许多人的心眼里,我依然是云南的一个琵琶鬼。后来,那个富贵人家把我辞退了,我在北京已无法生活下去,只好历尽千辛万苦,一路讨饭,才回到了云南。”
雕天下二十(6)
白嫂停了一会儿,暗自流泪。高石美不知怎么安慰她,保持着罕见的沉默。白嫂继续说,她回到云南之后,本想一辈子不嫁人了。但一个女人生活在人们中间是很危险的,也是无法生活下去的。不久之后,她就被骗到了郑营,嫁给一个凶残无耻的老男人,名叫周朝龙。周朝龙就像一个从地狱里钻出来的魔鬼,常常到外面烧杀、绑架,大肆破坏别人的美好生活。即使呆在家中,周朝龙依然一味制造恐怖气氛,让她提心吊胆,一刻不得安宁。白嫂说,她的每一天就像生活在地狱里。她宁可去死,也不愿过这样的日子。所以,不久之后的一个黑夜,她就趁周朝龙不在家,搭乘一个男子的小船,逃到了异龙湖的对岸。她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搭乘一个男子的小船吗?只因为那个男人的脸庞特别像您,身材也很匀称,而且浑身是劲。他也是个手艺人,打铁的。在周朝龙欺负我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你,想起你就会想起那个铁匠。更重要的是,那个铁匠也像你一样聪明善良,一见面就给人以好感。许多时候,我把他完全想象成你了。我吃够了苦头,我需要你,需要一个像你这样的男人来支撑我。没想到这个铁匠也很爱我,但他惧怕周朝龙。我给他勇气,我说周朝龙有什么可怕的?他其实是个贼。但铁匠仍然不敢为我冒险,他答应暗中保护我,悄悄与我来往。但这种行为,无异于一个女人悄悄背叛了她的丈夫,躺到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无异于把周朝龙的大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