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赶至西营盘码头,出重资临时雇了一艘汽油快艇,这种汽油快艇的速度很高,假如普通的汽船驶航大亚湾需要两小时的话,这种快艇即只需一个半小时。田野命船夫加快速度,启航出海。
这天海风颇猛,汽船在海中穿涛破浪,疾驶如飞,假如是身体不佳的人,准吃不消。
有时巨浪如山般卷过,扬起浪沫如雨,把田野身上的布衣衫裤全浸湿了,他并不为此担忧,不时看着手表,只望能及早赶到目的地。
时钟已指正十时光,阳光略在云幕的空隙中露出金线,汽船离开船已快有两个钟头。
田野很焦急,他担忧错过了时间,老是催促船员加快速度。
船员说:“风浪太大了,再加快就恐怕有翻船的危险……”
汽船勇猛地在浪涛汹涌中向前直冲。不久,船员已指出前面就是大亚湾,笼罩在阴霾下。
这地方,田野在护送潘彼得迁移至此时曾经来过,但当时暴雨淋漓,时在午夜,和这时的环境,似乎是两回事。渐渐汽船已经慢下,要进入海湾。那儿的黯礁很多,船驶过速,会有触礁的危险。
那深洼的海湾上,老远的已可看到有些渔船、渔网晒在海滩之上,住户人家疏疏落落。……
田野顿憧憬出懒蛇坠岩而死的一幕,那景色正和目前的相彷佛。
“不要驶进海滩上去,”田野忽而指挥船员,因为他发现海滩上正停放有一艘汽船,而那艘汽船却不知道是属于司徒森方面的亦或是霍天行方面的。他不愿意行藏败露,在真相未明之时被正义公司或司徒森方面的人发现另一艘汽船来到,俱不方便。
田野已探过地势,潘彼得囚禁在那二间屋子内,在他的印象中还可以记得。
他指挥汽船再航出海去,绕至大亚海湾接近出口的山岩下。
“先生,在这儿怎能登岸呢?四处尽是礁石!”船员说。
田野可不管。他命船员将马达停下,以竹篙撑船,小心翼翼的在礁石满布的水面上摸索。
好不容易才贴了岸。但是抬头看上去是一座高山,欲从岸边爬上去需得费一番手脚。
田野说:“我是救人来的,有人被困了!”他跳上了岸,吩咐船员缚揽等候,然后向那岩石积垒的高山爬上去。那些岩石,都是光秃秃的,连一条小路也没有,甚至连可以把手的树枝草根也找不到。只靠石岩中的缝隙作为把手踏脚……假如一不小心失足坠下,那准会粉身碎骨。
汽船上总共只有两个船员,虽然田野解释过救人而来的,但是他们莫明田野为什么要冒险爬这个山岩,楞楞然地抬头望着。好在他们主要的还是拿船资,钱拿得多,就可以不过问其他。
田野鼓足了勇气,一步一步爬到了山顶,已是浑身是汗,疲乏不堪。由那儿可以窥望大亚弯的整个渔村。蓦然,他听到一阵枪声。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吗?……
田野大惊,他探首遥望潘彼得被囚禁之处,只闻枪声一阵比一阵紧密。火光闪闪,冒出清烟,在一间土屋前,不时有人影穿来穿去,好像正包围了那间屋子进攻……
事实已摆在眼前,是事发了,而且双方正在拼斗,司徒森和桑同白的性命危在毫发……
田野为桑同白的性命而担忧,在这关头已不容许他再犹豫了。他放开脚步,心焦如焚,向着那生事的地点疾走。同时还得回避着作战者的视线。
山下的渔村里也起了骚动。那些渔民纷纷趋出屋来向那生事的地点观望。但是他们又不敢跑上山去。
田野一面走,一面想,凭他个人的力量可以压制下这场流血的惨剧吗?
即算可以做到,但是他的身份即告暴露无遗,如何能获得双方谅解?而且“正义”公司的秘密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