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老板娘金丽娃鬼混了,女人的心眼向是狭窄的,疑心病又重,实际上在这个时候,三姑娘还没有管制他的权利及必要,她定然误将自己当作主妇自居,但这又凭什么理由呢?这个误会闹下去将不可收拾,说不定还会变成悲剧收场,田野起了戒心,但又无法给自己一个较好的处理办法,督令三姑娘放弃贱业,由他负责给她挑起生活的担子,也是他自己所答允过的,现在总不能说马上反悔诺言,况且在情义上又说不过去。
唯一的办法,是尽情回避她,少和她接近。
吴全福又探进头来向他说:“田野,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已经找到一个朋友合伙,在中环的热闹地区找到一个小门面,开一间小小的书报社,夏天时还兼卖酸梅汤,今天要签合同,我得马上去了!”
田野心中百感交集,对这些事情毫不感到兴趣,略为点头,微微一笑,待吴全福走后,掩上房门,倒在床上辗转难眠,看看钟点,已经是十一点三刻,还有十五分钟三姑娘就要回来。
他知道三姑娘回来定然又会罗哩罗嗦一大套,倒不如悄悄外出,独自找间咖啡馆坐坐来得安静。便跃身起床,在三姑娘的字条上写上几个字。
“公事繁忙,不必等我吃午饭,田留。”
马路上还是老样子,熙攘着来往行人,都是在为生活奔疲罢,田野无所适从地在人丛中穿行,不知不觉地又来到“天鸟”咖啡室。在白天里,咖啡室的生意是非常清淡的,尤其在正午时间,差不多的客人都聚集到了饭馆。
田野疲惫已极,找了一个僻静的坐位,要过一杯冰咖啡,便靠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不一会儿迷迷糊糊便睡着了,但是脑海之中仍是紊乱的,似乎生命感到彷佛,出陷在泥沼之中,无可自拔,这是歧途呢,他需要自救,但怎样自救呢?想从泥沼中逃出来谈何容易!那泥沼等于蛮荒里吞噬人的流沙泽,落在里面,只会下沉,任凭怎样挣扎,也无法逃得出去的,除非有见义勇为的人给他援助,……这等于三姑娘落在火坑一样,假如没有人给她援救,又怎样逃脱火坑呢?……又等于小雪雪母女,她们想自魔掌中挣扎出来,除了田野以外,还有谁肯仗义扶弱……。
倏而,马路上掀起一阵声浪,警笛长鸣,将田野从恶梦中惊醒,原来,马路上又发生了抢窃案,又是一个女人的手提包被抢。
田野从窗户向外望,只见一群路人推推挤挤的抓住一个青年人,拳打脚踢,好不凄惨,自然那青年人就是抢窃贼了,他不幸落网,被见义勇为的路人擒了,看他的样子,眉清目秀,定然不是个惯犯,而且可能是受过相当教育的人呢,他可能受环境所逼,走上歧途……。
田野触动心事,抚追往事,实不堪回首,这位不幸的青年人,和他是同病相怜,但爱莫能助。
看钟点,时间过得很快,略为歇息,就已是三点二十分了,距离和金丽娃的约会,还只有个多钟点,不知道这位惯于作威作福的老板娘又有什么新任务要分派下来,目前,他还没有脱离“职业凶手”组织的能力,任何任务,还是敷衍下去。
田野离开咖啡馆后,在附近的餐馆吃了份快餐,候至将近五点钟的时候,便赶到沙利文餐厅而去。
“沙利文”原是香港有名的一间中上级的餐厅,生意不弱,每在午后都座无虚席,田野在卡座中穿行,但奇怪的是金丽娃的影迹不见。
餐厅的二楼全是给人宴客的厢房,田野猜想,也许金丽娃在楼上宴客也不一定,于是便赶上楼去。
首先,他向把守在走廊间的茶房询问:“有一位金女士在这里请客吗?”
“没有,只有一位姓钱的,在十六号厢房!”茶房礼貌的回答,一面指引他到第十六号房间。
“可否请你去问问,有没有一位姓金的女客人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