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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止住了长啸,侧耳倾听。只听见一男子悲痛的号哭,动地感天,令人摧肝裂胆。

    他听着听着,似有所悟,急步向山上走去。走近茅屋时,只见林中飘散着燃烧的青烟。他穿过丛林,来到那天早晨他与田仲盟誓的那块山岩边的空地上,只见一座垒得高高的坟头,墓前帛钱在燃烧,田仲正跪在母亲墓前号啕痛哭。

    公子上前猛然跪下,扶起田仲问道:“母亲大人什么时候病逝的?”

    田仲擦干泪水说:“三年前兄弟下山不久,母亲年迈气衰,无疾而终。我已在山上守孝三年,今日与母亲辞别,将下山来寻兄弟,共谋大计,帮助兄弟完成复仇壮举!”

    公子说:“眼看又是三年,我已早早将药配好,没有想到母亲已经仙逝……”说到这里,眼泪不禁夺眶而出。

    叩拜完备,他打开被盖卷,将铁椎双手抱起,送到田仲面前说:“这是小弟专门请铁匠为兄打制的铁椎,只有兄长这种力可撼山的壮士,才配操此重器。”

    田仲双手接过铁椎,像把玩一件珍品般审视良久。他久久渴望着有一件自己称心如意的利器,终于好梦成真,他激动得大吼了一声:“兄弟闪开!”

    只见他抡着大臂,把铁锥挥舞得不见了影子,飞转得水泼不进。突然听得“嘿”的一声怒吼,铁锥“刷”地一声飞了出去,击中一棵大树。在轰然一声巨响之后,只听见“嘎、嘎、嘎、嘎”的一阵断裂的响声之后,大树慢慢倒了下去,发出一声闷响,震得山木抖动,野兽奔窜。

    公子惊叹道:“真神力也!”

    田仲突然不无担忧地问道:“兄弟知道仓海君的近况吗?”

    公子沉默了,眼眶里转动着莹莹泪光。

    田仲急了,双手摇晃着公子说:“你快说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公子在沉痛中醒过来,告诉田仲,仓海君因困卧山庄,终于在抑郁中死去,已经一年多了。

    田仲怒火中烧,一把拉着公子说:“走,我兄弟俩立即下山去,将那些狗官杀它个人仰马翻、尸横遍野!”

    公子告诉他,在他上山之前,正从关中传来一个消息,秦始皇即将出函谷关,开始他的二次东巡。他便急忙赶上山来送药,然后下山西去,寻找行刺的机会。

    “如今,老母已经归天,三年守孝期也满了,我愿做兄弟的随从,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现在不行,更待何时?”

    二人下得山来,晓行夜住,不敢稍停,迎向东巡的秦王。

    正行至阳武地界,就看见驰道上飞马巡逻的兵卒越来越多。他们找了一家旅店住了下来,过了两天就听说,明天秦始皇的銮驾将经过此地。二人计议了一番,天刚黑就睡下了。夜半时分,月黑风高,他俩悄悄起床,不声不响地从旅店后墙翻了出去,沿着杳无人迹的驰道往西行。来到一处地方,他们停了下来在夜色中四下观望。只见这一带地方冈峦起伏,虽无连绵大山,但也便于隐身。特别是有一条蜿蜒小河,穿过驰道向南流去,这样驰道之下便筑有一遭暗拱。再加上驰道都高出地面,苍松夹道,藏身在下面的暗拱中,难于被人发现。

    于是,他们商议确定,天亮之后便藏在拱洞中,待到秦始皇路过,便贴身在驰道下边隐秘处,看准銮舆,便将铁锥猛砸过去,不信那秦始皇的銮舆,会比一棵大树更坚不可摧!并且约定,行刺之后便沿着河道逃命,公子向北,田仲向南。

    眼见天将拂晓,驰道西边又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他们赶紧躲入拱洞。河道虽已干枯,但仍有涓涓细流,冷浸潮湿,叫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公子凝神屏息,倾听着头顶上驰道的动静。不时听见清脆的马蹄声从头上响过,这些声音清楚的告诉他们,当今天子的御驾,已离这里愈来愈近,一件在青史上将留下记载的大事即将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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