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大同镇积欠山西商人周全等粮草价银10万余两。因长期讨要不给,周全等人屡奏户部催要,最后户部用拨付盐引及其他款项的办法予以融通补偿。另一个山西商人郭弼到河东盐场取盐却无盐可支,后奏准其改支淮盐22万引,折银四五万两。《明史食货志校注》甚至还有记载,秦金,1527年官至户部尚书,因反对商人逯俊等奏要30万两淮盐引,遭到权贵打击,被迫辞职,这是山西盐商势力的预演。
除在政治上逐渐渗透努力外,山西盐商也在积极应对徽商逐渐兴起的努力。叶淇变法之初,山陕富民也应时而变,纷纷内徙淮浙,以与徽商“分庭抗礼”。仅在扬州经营盐业的山西太原府代州籍商人,就有阎瑶楚、杨继美、冯天棣等人。阎瑶楚的祖父和父亲先是纳粮报中于北方边镇,换取盐引,以太原望族的身份在两淮从事盐业贸易。到明中叶开中制由纳粮改为纳银后,他由边商转为内商,“举家迁居扬州”,清初时,阎家还出了个大学者阎若璩。
盐是古代的战略物资,在国家财税体系中占据着非常关键的地位。淮浙盐场,又在国内盐业市场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作为全国最大的盐场,仅仅两淮盐场的额征盐课就占据了全国盐课总量的一半以上。可以说,淮浙盐区的税收收入牵动着明清政府的神经。
当时淮、扬一带,山陕商民的势力很大。在1558年前后沿海倭寇侵扰之时,世居扬州的山陕盐商家属曾选送500名骁勇善射的精壮子弟组成商兵,驰骋于抗倭疆场,可见晋人之多。这种商兵组织,比20世纪初国内商团组织的出现早了将近350年。
从开中制到折色制,山西商人为改善生存和生活条件表现出了他们所拥有的闯劲、开拓意识、不懈追求的执著感、对商业机会判断的敏感性和对资本积淀的追求。当这些积累所形成的势能以政商结合的方式体现在盐业组织中时,晋商捷足先登的先天优势被发挥到了极致。
嘉靖时内阁大学士严嵩的儿子严世蕃曾这样说,“天下富家,积资满五十万以上,方居首等”,而在其列入“首等”的全国17家富商中,晋商占三家,徽商占两家。
明代山西商人靠贩粮贩盐发家致富,散见于各类史籍。蒲州范世逵、洪洞李映林、临猗阎天杰、大同薛氏和李氏等,都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但最为闻名者,当数蒲州的官商家族张四维家族和王崇古家族。
王崇古,今山西运城永济县人;张四维,今山西运城芮县人。在明时,两地均属平阳府的蒲州。前者时任宣大总督,后者为吏部侍郎。两家都有盐商背景:王崇古之父王瑶、伯父王现、长兄王崇义、从弟王崇勋、舅父沈廷珍、姐夫沈江等都是商人;张四维的父亲张允龄、叔父张遐龄、弟张四教、岳父王恩等也都是晋商。
张家是元朝时避乱永济的张思诚的后代。到张允龄一辈时,始远游从商,西到兰州,贩货张掖、酒泉,数年后又南至淮、泗,往来楚、蜀之间。虽然身在商界,但张允龄视财利甚轻,笃信重义,南北所至,为众商所敬服。在遇到事情时,他往往判断正确无误,人们甚至怀疑他有异术。虽然说张允龄足迹半天下,但也是拮据20年。他的弟弟张遐龄也到过吴越、广州、南昌等地,但资本耗尽,穷困而归,并不成功。
王家的第一代商人是王现、王瑶兄弟,“生财而有道,行货而敦义”,是时人对这对兄弟的评价。他们的父亲官至管教育的邓州学正,但没有什么实权。叔叔王珂也曾中进士,任中书舍人,但早逝。经商的王氏兄弟俩一生奔波在外,辛苦劳顿自不用说。哥哥王现为士不成,然后就外出经商,到过洮陇、张掖、敦煌及巴蜀、吴越等地,最后客死郑家口。弟弟王瑶,也辗转多地,西到陕西、张掖、酒泉,东到淮浙和苏(州)湖(州)之间。
王瑶的三子就是王崇古,他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