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必须不比他的任何一个人民更懦弱;换一句话说,就是他至少必须和他的人民一样的壮健勇敢。为着要表显他自己确有这样的资格起见,便不能不用射猎来做一种证明,因此,他见了无论怎样凶猛的老虎或豹子,都不能有半些畏缩的表示,否则那些随同他行猎的人,便不免要私相窃笑了。这还只是他的胆气的试验,并不足以表显他的弓马的精熟,要试验他的弓马,鼬鼠便是一种最适宜的试验品,因为鼬鼠虽然很弱小,但它们的足力极强,跑起来比什么东西都快,而且它的身子非常灵活,除非精于箭术的人,休想射得到它。如其有一个皇帝往往能够猎到鼬鼠,他和善射的声名,必不难为全国人所称道了!至于那剑的运用却又不同了,寻常总是备而不用的,只有那些胆力委实极高,武艺委实极精的领袖为着要使他的人民诚心诚意的畏服他,才故意放弃了弓箭不用,特地驰马过去,和一头猛虎或一头豹决战于五步之内,尽量的显出他的剑术来,不过这种情形,毕竟是很少的!”
太后上面的几节话,只给我们说明了皇帝们行猎的大概情形,和他们所以时常要行猎的原因;至于怎样才算常规完一次行猎的详细节目,伊还没有说到。我们不由都透着很焦急的神气,于是伊就说到正文上来了。
“待到皇帝们在这宫殿上休息了一回之后,他们的精神已经是完全充实了,而他的从人也在同时把应用的弓马统统预备下了,于是他就站起身来,整整衣服,复迅速地跨上了马背,一直驰向旷场中去。这时那些管虎豹的人已得到了暗示,便把木笼打开,让那野兽冲出来;同时还有许多的人,在旁边高声呐喊,或用长桦大戟去撩拨它,务必使它受惊,或激起它的怒来。这些野兽最先必然是没命的逃进林子中去,待它一进了林子,那些人——个个都穿着很鲜艳的猎装,并带着完备的武器。——便分头赶进去,驱逐它出林。他们却并不和那野兽直接接战,只是用燃旺的爆竹丢进去,乒乒乓乓的扰得野兽不敢再在林子中存身,便奋勇跳出了林来,正好就在那皇帝守候着一面;这样,就得有三支箭连续的打那皇帝的弓上发射出来,如果这三支箭竟能来回数的射中,那野兽是死定了,那么这位皇帝的箭法,便从此可以博得精熟的美誉了!假使三箭之中,只中一箭或两箭,也算是很好的了;因为比较硬些的弓上所发出来的箭,往往只须一箭便可以把一头老虎或豹子射死;不过也有一箭,或两箭,甚至三箭还射不死它的时候,那末这个皇帝就得不顾了一切的危险,拔出剑来,冲上前去,务必将它杀死,然后可以歇手”。
说到这里,太后为着要使我们深信伊所说的话一些没有伪托的缘故,便随手指出了几件现实的铁证来。那是悬挂在一口大橱里的许多武器。这口橱是没有门的,而且所处的地位很向阳,我们站在外面看,已能看得非常清楚:剑和箭大都是生锈了,弓弦也烂毁了,但每件东西上,都有很醒目的字迹凿着,例如:“某某(领袖的名字)于某年某月某日以此剑手刃一虎”;或“某某于某年某月某日以此弓此箭猎获一豹”;不过都是满文,我们照理是看不懂的,幸而有一个熟习这种文字的女官给我们充翻译,才得完全明了。太后对于这人所翻译出来的字句也很注意,并有一种得意的神气;原来伊最初也只是随意猜度,以为这些兵器之所以很郑重地收拾着缘故,总不外乎是表彰先人的武略的意思,因此便忙着指点给我们看了,却不道伊的猜度竟完全对的,这样伊当然是很得意了!
在左面的一间屋子中,我又发现了一件很奇怪的东西:那是两个已经锈得很难看的铁环,环的圆径大概比最胖的人的手腕更大一些;这两个环是用两条并不连系着的绳打屋梁上挂下来的,挂得和一个中等身材的人的肩膀一样高。那两条绳子原来必然是很粗壮坚实的,现在是已经霉烂了,仿佛只须用手去轻轻一拉,便立即可以断下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