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森·罗平,你未免太用心良苦了!你安排这一切,只为要让皇帝跟你握手!你这一回可是让他大大地欠了你的情……维克多·雨果说得好:‘皇帝的手也只有五根指头。’”
他走进小教堂,拿出一片专用锁匙,开了一间小圣器室的矮门。
在一堆稻草上躺着一个人,手和脚都被绑着,嘴里堵着布。
“哎呀呀,隐修士,”亚森·罗平说,“没有委屈多久,对吗?最多二十四小时……可我替你干了大好事哩!你想想,你刚才救了德国皇帝的命……对啊,老朋友。你就是救了德国皇帝性命的人。这可是机运呐。人家会为你盖一座大教堂,会为你塑像的……直到人家咒骂你的那天为止……那种人总是可能干坏事的!……尤其是那家伙,最终会被自尊搅昏头的。喏,隐修士,拿回你的衣服吧。”
隐修士饿得要死,昏头昏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亚森·罗平匆匆换上自己的衣服,说:“永别了,可敬的老先生。原谅我给你带来这些小麻烦。为我祈祷吧。我会需要的。天国为我敞开了大门。永别了。”
他在小教堂门口站了几秒钟。这是个庄严的时刻。面对着可怕的结局,人们无论如何都会迟疑不决的。不过他下定了决心,决不变更。他不再思考,冲出门去,跑下山道,过了蒂贝尔仙跳崖的平台,跨过栏杆。
“亚森·罗平,给你三分钟,让你表演。‘有什么用?’你会说,‘又没有观众……’可你,你不在这儿看吗?你就不能把最后一出戏演给你自己看吗?当然,节目精彩,值得一看……亚森·罗平,八十场英雄喜剧……幕布已经拉起,死亡一场就要开演……角色由亚森·罗平本人扮演……妙哇,亚森·罗平!……女士们,先生们,摸摸我的心……心跳一分钟七十下……
“唇上挂着微笑!妙哇!亚森·罗平!啊!这个怪人,还真有点气派呢!喂!
“好了,潇洒地跳下去吧……准备好了吗?老伙计,这是最后一次冒险。不后悔吗?后悔?上帝呵,为什么?我的一生真是壮烈。啊!多洛莱,你这个可恶的魔鬼,还不来!还有你,玛尔莱舍,你为什么不说话?……而你,皮埃尔·勒迪克……我来了!……被我害死的三个人,我来跟你们相会了……啊!
“热纳维耶芙,我亲爱的热纳维耶芙……啊!这事完结了吗,演戏的老伙计?……喏!喏!我来了……”
他把另一条腿也跨过去,看了看深渊底下阴暗而静止的海水,又抬头道:“永别了,不朽的大自然,值得赞美的大自然!永别了,一切美好的事物!永别了,壮丽辉煌的大千世界!永别了,人生!”
他向大地,向天穹,向太阳连连抛去飞吻……然后,交抱起双臂,纵身跳下绝壁。
西迪—贝尔—阿贝斯。外籍军团营房。在报告厅旁边一间低矮的小房间里,一个副连长在吸烟,看报。
旁边,朝院子打开的窗户边,有两个大个子军士,在叽叽喳喳地说着难听的法语,其间夹杂着一些德语。
门开了。走进一个人来。他身材单瘦,中等个头,衣着优雅。副连长站起来,愠怒地对来者喝道:“哦!传令兵有何吩咐?……哎,您,先生,您要干什么?”
“要当兵。”
说得很明确,不容拒绝。
两个军士窃窃傻笑。那人瞟着他们。
“简单地说,您是想参加外籍军团?”副连长问。“是的,想参加,但有个条件。”
“哟,还有条件?什么条件呐?”
“就是不在这里发霉。有一个连要开赴摩洛哥。我要参加那个连。”
一个军士又嘲笑起来。大家听见他说:“摩洛哥就要大乱了。先生却要参加……”
“少废话!”来人吼道,“我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