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润也的庞大捐款便丢下团体卷款潜逃的状况。嗯,这中间发生了不少事情。”安藤诗织以吸管将杯中剩余的少量可乐喝干之后,望着杯底好一会儿。她与安藤润也相处的数十年到底过着什么样的人生,我无法想象,但当她说到“发生了不少事情”,口吻虽然轻松,却听得出来这句话所隐含的重量。
人生是不能被简化的。
我想起井坂好太郎说过的这句话。人生若经过简化,反而被省略的部分才是最重要的,而那应该就是安藤诗织口中的“不少事情”。
“润也他认为只要拥有庞大的金钱,一定能改变这个世界,所以要将钱用在好的地方。”
“好的地方是指什么?”
“这又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就像我刚刚说的,我们一开始多半将钱花在捐款上,后来我们觉得光这么做是不够的,三十多岁那段时间,我们俩前往全国各地旅行,一边上赛马场或自行车赛场赚钱,一边寻找花对钱的管道或需要金钱救助的人。”
这是一对或可说优雅、或可说好事的夫妇的旅行。
“当时的我跟润也真是太狂妄自大了,对吧?”七十多岁的安藤诗织责备起三十多岁时的自己。
“旅行中发生了些什么事呢?”这不是为了找话题和她闲聊,我是真的很感兴趣。她转头望着屋外的庭园说道:“我年纪大了,差不多都忘光了呢。”我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忘了,只见她接着轻叹了口气说:“不过倒是遇过几件有趣的事。”看她的神态,彷佛已逝的安藤润也正站在庭园中提醒她从前发生过哪些事。
接下来,她说了这样一段故事。
安藤润也与诗织在刚开始旅行的时候,曾在关东近郊某个小镇待了一星期。当时那附近有个政治团体的集会,他们想和该集会的主办者谈一谈。某天夜晚,他们在闹区的小巷里遇见一名站在路边揽客的烟花女子,当然这样的景象并不稀奇,但当安藤润也看见有个小孩一边喊着“妈妈”一边朝那女人走近,不出得停下了脚步。
女人大约二十多岁,身材娇小,脸上的妆虽浓,却带着稚气。此时已是深夜,小孩一脸睡意,蹭在女人的身旁喊着“妈妈”。
“乖,到大哥哥们那边去。”女人的困扰神情中带着一抹罪恶感,努力想将小孩推开。
“喂,快过来睡觉,别打扰妈妈工作。”数名年轻人讪笑着硬是将小孩抱起,朝着停在路旁的箱形车走去。
安藤润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开口问道:“诗织,你觉得他们在干什么?”
“我猜呢,”安藤诗织根据眼前的景象发挥起想像力,“那位妈妈缺钱,所以在路上揽客。而当妈妈在接客的时候,那几个年轻人就负责帮她照顾小孩。大概是这么回事吧?”
“会不会是那几个年轻人要她出来卖身?”
“或许吧。”
“好,我们去证实看看是怎么回事。”安藤润也说着朝路边的女人走近。一开始女人以为有客人上门,露出既开心又紧张的表情,但当她见到诗织跟在安藤润也身旁,脸色顿时一沉,问道:“干什么?”
“你是为了钱才这么做吗?”安藤润也问道。
“不然呢?”
“为了还债?还是赚生活费?”
安藤润也的语气非常平淡,那段时间,他常挂在嘴上的就是:“缺钱虽然是严重的问题,但并不可耻。在人生的各种烦恼之中,能够以金钱解决的都算是单纯的。不道当然还是必须严肃对待就是了。”
然而这种单纯的烦恼却毁了许多人的一生,这一点让他觉得很悲哀。
女人一阵错愕,也起了戒心,正打算躲开,一如安藤夫妻所预期,箱型车内那几个年轻人察觉不对劲,下了车过来将安藤润也与安藤诗织团团围住,“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