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从自由城邦搬来时一起带过来的。亚伦喜欢玩那个铜铃,他用力拍了一掌,然后在清脆的铃声中开心得咧嘴大笑,等待老板的出现。
后方传来一阵撞击声,洛斯克随即走出吧台后的帘幕。他是个胖子,年约六十几,体格依然健壮,腰背挺拔,但肚子松垮下垂,额头上的铁灰色头发掉了不少。他身穿轻便长裤、皮鞋,干净的白色棉布衬衫,衣袖挽到粗壮的胳臂上。白色工作裙上没有一丝污垢。
“亚伦·贝尔斯。”他看着男孩,露出亲切的笑容。“你只是来玩铜铃,还是有生意要和我谈?”
“要谈生意的是我。”瑞根说着,迎上前去。“你是洛斯克·霍格?”
“叫我洛斯克就好了。”大汉说道,“‘霍格②’是那帮该死的镇民在背后叫的绰号,你知道的,他们对别人的成功都很眼红,妒忌。”
“第二次了。”瑞根埋怨道。
“你说什么?”洛斯克问。
“今天,我被葛雷格的旅行日志骗了两次。”瑞根说,“早上我才当着西莉雅的面叫她‘贝伦’。”
“哈哈哈哈!”洛斯克捧腹大笑道,“真的吗?如果有什么事值得请大家喝一杯,肯定就是这件事,算我请客。你叫什么名字?”
“瑞根。”信使说,放下沉重的背包,在吧台旁坐了下来。洛斯克拍了拍一个小酒桶,自铁钩上取下木酒杯。
麦酒很浓,呈蜂蜜色,表面飘浮着一层泡沫。洛斯克倒了一杯给瑞根,一杯给自己。接着他看了亚伦一眼,再倒了一小杯。“拿这杯酒到那边找张桌子坐下慢慢喝,让大人安安静静地在吧台说话。”他说,“如果你够聪明,就不要告诉你妈我给你酒喝。”
亚伦眉开眼笑,趁洛斯克改变主意前捧起酒杯就跑。他曾在节庆时偷着喝了几口他父亲的酒,但从来没有喝过一整杯属于自己的酒。
“我一直都在担心是否永远都不会有信使来了。”他听见洛斯克对瑞根说。
“去年秋天,葛雷格原计划要过来的,但他染上了重病。”瑞根说完,喝了一大口酒。“草药师建议他在身体好转前暂时不要远行,接着冬天到了,他的病情逐渐恶化。后来他请我在公会另行指派信使前接管他的路线。正好我得率领一支盐队前往安吉尔斯,所以就多加了一骡车的货物,在转道向北前过来一趟。”
洛斯克取过他的酒杯,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吧?”洛斯克在瑞根重重放下酒杯时问道。
“葛雷格在旅行日记里说,你是很会讨价还价的奸商。”瑞根微笑着说道,“因为你会试图灌醉我。”
洛斯克窃笑,接着将酒杯倒满。“哈哈哈哈,提前请你喝酒——我想谈完生意后,就不必免费请客了。”他说着将酒杯推给瑞根。
“想要你的邮件安然抵达密尔恩,你就必须继续请客。”瑞根笑着端起酒杯。
“看来你和葛雷格一样难缠。”洛斯克一边嘀咕一边倒满自己的酒杯。“来吧,”泡沫消退后,他说,“我们可以一起醉醺醺地讨价还价了。”他们哈哈大笑,然后再度碰杯。
“自由城邦有什么新消息?”洛斯克问,“克拉西亚人还像以前那样执意自取灭亡吗?”
瑞根耸肩。“听说是这样的。自从几年前我结婚后,就没有再去过克拉西亚。那儿太远了,而且太危险了。”
“是不是和他们用毯子把女人裹得太严实有关系呢?”洛斯克笑嘻嘻地问道。
瑞根大笑。“这是一点,”他说。“但主要问题在于他们认为所有北方人,包括信使在内,都是懦夫,因为我们不愿意每晚出门送死。”
“如果他们多看看他们的女人,或许就不会老是每天亢奋到战天斗地。”洛斯克开玩笑道,“安吉尔斯和密尔恩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