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床上。和白天一样,他穿了一件茶色的夏季编织物的衬衫,白色的西服裤,蜷在被子上。由于他的脸多少是伏在被子上的,因此当千卷把脸凑近了的时候,突然看到在他的衣领和被子上有醒目的鲜红点状。
“你,怎么啦?!”
千卷猛然去摇晃丈夫。和刚才她想的一样,这次丈夫不仅是深睡了,而且永远不会醒了吧?
千卷马上向府中警察署打了电话,号码在家里的速见表中记着。
警察署位于车站附近的甲州街道上。接到电话后,8点过一点儿,便赶来了4名刑警。
他们听取了千卷的大致报告后,便马上去了书房,检查现场,接着一个人用起居室的电话向署里汇报。
这时又赶来了几名身穿制服和便服的人,在书房的地面和入口处铺上了一些纸,又用绳子把门口拦了起来,顿时一种戒备森严的样子充满了家中。
刺耳尖啸的笛声划破了这一带的寂静,警车很快就停在了门前。几名身穿深红色西服和蓝色作业服的人员,大踏步地走进书房里。
千卷只是呆呆地坐在起居室的一个角落里的椅子上,迷迷瞪瞪地看着这些人忙碌着。她心中十分害怕,害怕自己会突然大声喊出来,或是做出什么过激的动作来。她死死地把自己“压”在椅子上,以免真的会突然冲向什么地方。而另一方面,眼前发生的这一切,仿佛在做梦一般,仿佛自己成了别人的躯体,心中一种奇妙的感觉。
正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身穿深红色西服的身材魁梧的高个男人朝她走了过来。他的身后好像是坐普车来的刑警。
“夫人,心情好一点儿吗?”这个男人屈下身子,冲着千卷轻声问道。他的声音低深租重,“我们会尽可能地简短地问您的。”
千卷恍惚地点了点头。
于是,他便坐在了千卷的斜对面,另一个年轻点儿的刑警也拉过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千卷的对面。
“我是府中刑警刑事科长,我叫森兼。”他自我介绍之后,便用审视的目光迅速扫视了一下千卷,“你丈夫叫什么?”他接着问道。
“芦田和贤。”
“多大了?”
“41岁。”千卷无力地答道。
“作什么工作?”
“在一家叫AD的医疗系统研究公司里工作。从事系统研究的计算机软件开发的工作,几乎都是在家里‘上班’的。”森兼不停地向千卷问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对面的那个年轻的刑警不停地在笔记本上记着。
“在家上班,其他职员也都这样吗?”
“不,别的职员一般都……”
“好,请夫人告诉我您的姓名和年龄。”
“芦田千卷,38岁。”
“您干什么工作?”
“不……不过,现在临时在一家网球俱乐部当教练,,正好今天是去上班的时间……”
“嗯。从您回家到发现……这个事儿,这段时间里您能不能详细地讲讲?”
于是,千卷便把6点半到家,准备饭菜,又去书房里叫丈夫的事情,按顺序讲了一遍。
“我看地上散落的东西很奇怪,便推开了书房里的那间小屋的门……”
当千卷说到她想把丈夫扶起来而怎样都扶不起来时,眼泪突然夺眶而出,进而马上失声痛哭起来。当时丈夫的头的左侧有一处十分严重的伤痕,她摸到丈夫的脸和手脚都是冰冷的。当她把手放到他的嘴和鼻子处时,一点儿也没有呼吸。于是她连忙赶到起居室,拼命地给府中警署打电话……
说到这里,千卷突然意识到,当时自己立刻意识到丈夫已经“死”了。理性之中她没有给医院,而是给警察打电话了。那时她的感情已经完全封闭了。现在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