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步者直升机正低空飞行着,它只沿着地面的等高线飞行,而不敢高出山地。汉姆知道迈克·尼马的沙夫塔游击队装备有枪榴弹,能够发射火箭炮。在这些训练有素的游击队员手中,对于像漫步者这样的慢速飞行且没有任何火力装备的直升机来说,这可是致命的武器。直升机飞行员只能凭借地势来掩护,在深谷中低空盘旋,不致于招致火箭炮手直接的攻击。
尽管乌黑的云层已从绝壁降临了阿巴依峡谷,飞行员还是将飞机控制在云层之下。然而,突来的狂风还是很危险的,飞溅的大雨点敲击着风挡玻璃。飞行员身体前倾,安全带紧紧地勒着肩头,在这样恶劣的天气条件下危险地低空飞行,他必须全神贯注。汉姆就坐在飞行员右手边的位置上。冯·席勒和纳胡特·古德比两人坐在后边的乘客位置上,透过两侧的窗户神经兮兮地向外面探头张望着。当飞机穿行于山谷中浓密的森林时,这些树木仿佛触手可及。
每隔几分钟,无线对讲机就会传出通话声,他们能够听到地面上诺戈手下的人简短的通话,要么是请求迫击炮增援,要么是报告目标位置。飞行员将这些对讲机里的急促不清的通话翻译给他们听,他从前座上扭过身子对冯·席勒说:“在断崖顶上刚才有一场激战,但现在沙夫塔游击队已经撤退了。诺戈的进攻非常有效,他们将顽抗的敌人从山上逼到我们东边去了。”他从左窗口向外指示着方向,接着说:“在沙夫塔游击队撤退的时候,诺戈他们用迫击炮狠狠打击了敌人。”
“诺戈他们已经到达昆顿·哈伯所在的断崖了吗?”
“还不清楚,都不是很清楚。”飞行员听到了对讲机中传来的阿拉伯语。“我想刚才是诺戈在说话。”
“呼叫他。”冯·席勒命令汉姆,身体靠向椅子背说,“问他墓穴地区是否已经安全了。”
汉姆斜过身子,从操作仪盘上摘下对讲机,呼叫道:“玫瑰花瓣,我是俾斯麦。听到了请回答!”
对讲机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传来诺戈讲英语的声音:“请讲,俾斯麦。”
“你是否已经清除了首要的攻击目标?完毕。”
“非常安全,俾斯麦。全部肃清。所有反对力量都撤退了。我正派人下梯子去打扫战场。”汉姆在椅子上转过身来回头看着冯·席勒。“诺戈的人已经控制断崖了,我们可以进入并着陆了。”
“告诉他,在我到达之前,任何人不得进入墓地。”冯·席勒冷冷地命令道,但他脸上已显示出胜利的喜悦。“我必须是第一个进去的,让他明白这一点。”
当汉姆向地面的诺戈转达命令的时候,冯·席勒拍着飞行员的肩头问道:“还有多久可以到达目的地?”
“先生,还有五分钟的飞行时间。”
“当你到达的时候先在空中盘旋,等我们确信诺戈已经掌控那里后再着陆。”
飞行员提起操纵杆,由于改变了高度,螺旋桨的声音也发生了改变。直升机减速了,然后在半空中稳稳飞行。这时,飞行员向下面指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冯·席勒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你看到什么了?”
“大坝。”汉姆说道,“是昆顿·哈伯的大坝。他在那可干了不少活。”
被大坝拦住的河水在乌云下阴沉地翻滚着,泛着灰白的光,和高地上注入的支流汇合在一起。河水继而转向旁边的运河,翻着白浪,愤怒地冲向山谷。
“没人在那了。”汉姆说到,“哈伯的人都撤光了。”
“河岸上那个黄东西是什么?”冯·席勒好奇地问道。
“那是拖拉机。您还记得吗?我们的线人跟我们说过它。”
“不要再浪费时间了。”冯·席勒命令道,“这没什么可看的,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