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
阿罗约对我的回答不以为然,他挑了挑眉毛,问:“你准备去勐迪开西医诊所?”
我摇头道:“不,我是去勐迪旅游……”
“旅游?”阿罗约笑了,“勐迪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有什么值得旅游的?告诉你吧,勐迪的人可不怎么欢迎陌生人。”
我不想再理会他,只想一个人继续沿着山路向勐迪进发。但阿罗约却已经收拾好木匣子,揣进衣兜里,不再去管那具躺在地上的无头童尸。他疾走几步,赶上了我,说:“我也是勐迪人,我陪你一起走吧。多个人说话,路会走得快一点。”
事实上,自从我看到阿罗约用指甲在尸体上刮尸油,就不想再与他说话。可路途总是寂寞的,为了气氛不显得尴尬,我还是问了阿罗约一个问题:“那个小孩是你杀的?头颅也是被你砍下来的?”刚问出这个问题,我就觉得气氛已经尴尬地无法再收场了。
阿罗约无奈地苦笑一声后,说:“当然不是!我也是医生哦,怎么会杀人?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老话,叫‘医者父母心’吗?”但他的眼中闪烁着神秘莫测的光芒,心中似乎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那个死了的小孩是谁?他的头为什么会被砍下?”我好奇地问。
“呃……”他迟疑了片刻,但还是说道:“这个小孩叫布迪,他是个小降头师……他的头,是自己练飞头降的时候掉下来的……”
见我惊讶得长大了嘴巴,阿罗约这才向我解释,所谓的飞头降,就是降头师利用符咒让自己的头颅离身飞行,达到提升功力的降头术。
降头师练习飞头降的时候,会找一处确保无人骚扰的僻静所在,午夜时分施出飞头降的符咒。据说飞头降分为七个阶段,每个阶段都须持续七七四十九天。但在前几个阶段,头颅飞出的时候,是连带着肠胃器官一起飞出去的。
而头颅离体,则是为了吸血——遇猫吸猫血;遇狗吸狗血,遇人呢?自然也把人血吸得干干净净,直到肠胃装满鲜血,才会在天将亮时返回降头师的身上。
“不过,飞头降仅存在于传说之中,我这辈子还从来没见过呢。”阿罗约补充道。
布迪三个月前就无缘无故地失踪了。在这之前,没有人知道他正偷偷练着降头术。不过,降头本来就是一件极为神秘的巫术,练降头的人只有在机缘巧合下才会被师傅看中,然后领到荒郊野外进行传授。不过当他失踪的时候,还没有人猜到他其实是去修炼降头术。
一周前,勐迪的一个居民上山采药时,无意发现电线杆上挂着一个小孩的头颅,头颅已经干瘪了,下端粘连着肠胃,而肠胃则绞缠在电线上。电线杆下,还有一滩散发着恶臭的乌黑鲜血。
阿罗约闻讯赶去后,一眼便认出了这个小孩就是布迪,同时从粘连着肠胃器官的头颅看出布迪是在练习飞头降。正因为布迪学艺不精,头颅飞出的时候,肠胃纠缠在电线上无法再动弹,日出之后,所有精血倾囊而出,倾泻在地上,所以他的头颅才会变得如此干瘪。
“其实呢,布迪资质不错,我早就想收他为徒,可惜被人捷足先登了。”阿罗约幽幽叹道。他告诉,本来练习降头术讲究的是循序渐进,飞头降是降头术中最为高深的极品巫术,只有学会了其他所有降头术,并且知道其秘法后,才有可能练习飞头降。
就算布迪再是骨骼精奇,也不可能在十多岁的时候就学会所有降头术。现在他就练习飞头降,只能毁了自己的道行。
“说实话,我一直自认是勐迪最出色的降头师,但还不会飞头降呢。”阿罗约对我说道。
果然,正如阿罗约所说的那样,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话,路是会走得快一点。言语之间,我们已不知不觉来到了勐迪的镇口。
勐迪坐落在一处山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