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二十来米远的距离,两个勇敢的孩子跟着那人一直来到河边。一种无可名状的恐惧似汹涌的潮夕一般,不断地拍打着他们的心灵。因为,蓝森森的月色照在物体上,投射出物体扭曲的阴影。在这种月色之中,那人与梯子的古怪阴影无限度地拉长,令人恐怖……在这半夜时分,他们感到悲剧即将发生。
寂静不时被打破。远处不时地传来田舍的狗叫声,在贪婪的夜色之中,也响起猫头鹰那灾难般的叫声。
两个孩子自知孤独无助。
那人来到渡船前,停下来。他从包里拿出一样东西。那东西在朦胧的月光下闪出一股寒光。皮埃尔藏在柳树后,注目地看着。
他们听到微弱的声音,而那神秘的家伙则在渡船上……在树枝间乱翻东西。
“我猜,”皮埃尔心忖,他不愿意让维奥莱特过于担心,“他割断那根连接渡船与磨坊的响铃索……他这一手真是可恶。”
无声无息,这人将梯子放进渡船之中,再看看四周,以确保不被发现。
后来他走了下去,开始过河。他无声无息地渡河,有如在冰冷的水面上游曳的幽灵。
他来到河对岸后,仍旧犹豫了一会儿。
“但愿我搞错了!”皮埃尔心忖,“他可能是个违猎者,跑到森林中某个地方去找什么东西。”
月亮从云中穿出一会儿。他们能够清晰地辨认出那个强盗的身影:他将梯子靠在磨坊的墙上……上端搭在窗户上。那里是福莱特收藏财富的大圆厅。
孩子们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二人的心得到了沟通……那个坏家伙缓缓地往上爬,爬到梯子上端。哦!要是他能掉下来就好了!皮埃尔这样期盼着,因为这会儿,梯子在常春藤中晃动起来……他很快会失去平衡吗?但是没有,他继续上爬。借助牛眼窗户,他紧紧地抓住了……一丝浮云飘来,遮住月亮。再也辨不清,只能隐隐约约地看到这个悲惨的场面。一切都模糊不清了。
“叫!叫救命!”维奥莱特对皮埃尔说,“他会马上杀死那不幸的妇人。”
“为什么要杀她?”皮埃尔低声说,他仍旧没有丧失希望,他再不愿相信那可怕的结局。
“是想偷她,是个想钱的强盗。”
“不准说话,”皮埃尔说,紧紧地拉住她的手,“不准讲话,我不准你呼救。那不幸的老人沉睡未醒。他想偷那小匣子。我们等会儿再抓他,因为我身强体壮。要是弄出声音来,便可能惊醒福莱特……于是……他就可能一刀刺下。我不能走近,因为他已将船只留在那儿啦!……嘘!嘘!听……”
他们听到嚓嚓的轻微响声……是玻璃的声音……他们看不清楚强盗的动作。
“我明白,”皮埃尔说,“过度的神经兴奋会让人格外清醒。他划破窗户格子了。对,是这么回事……他将手伸进去了……好啦。”
“皮埃尔,”维奥莱特不安得很,她问话时牙齿打颤,“我什么都看不见了。那人到哪儿去啦!”
“他进去了,”皮埃尔回答说,“现在别说话,别出声。福莱特的命悬于一线。我们太远,又没武器……上帝啊!但愿她睡着了!对此,我有信心。”
“可能……她应该睡在隔壁的房间。那圆形大厅里没有床。”
长长的几分钟慢慢地流逝着。有几个小时了吗?孩子们说不清楚。没有一点声音,死沉沉的气氛。在半夜时分,这种死寂的印象不断地膨胀。
“哦!”
两个孩子同时轻松地长长吁出一口气。窗户边上出现了两条腿……后来是整个身躯……接着是那颗惶惶不安的头……强盗出现在梯子上。这可恶的磨坊里没传出一点危急或不安的声音。偷盗,如果真是偷盗的话,那也没有酿成犯罪。
皮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