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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天,悠木和雅坐在被岸本和田泽,夹着的办公桌前,一直埋头用红笔改稿。
龟岛的馅儿饼脸凑过来:“稿子差不多了吧?”
“社会版五分钟以内给你。”
“知道了,拜托!……”龟岛说着,转身走了。
大办公室的气氛,跟昨天没有什么两样,大家的工作态度,也都跟昨天一样。悠木和雅觉得:自己度过了一段幸福的时光。
悠木和雅此时的心情非常平静。也许在他的内心深处,早就有了辞掉这份工作的愿望,今天总算找到了从这个组织的束缚下,自由解放出来的机会!
悠木和雅忽然想起了,安西耿一郎对他说过的话:“为了下山才爬山的嘛!……”
“莫非安西耿一郎也是我现在的这种心情?……”悠木和雅暗自琢磨着,“攀登冲立岩,只不过是一种把自己,从被束缚的状态下,解放出来的仪式?”
登山家的制高点……
也许自己的心境,被安西耿一郎给提前言中了。到报社参加工作17年了,推开拥挤的人群,在记者的路上艰难前行,悠木和雅从来没想过要辞掉记者“下山”。
但是,安西耿一郎看到了悠木和雅内心深处的愿望。不,说得具体一些,那是一种想“下山”又“下”不了“山”的、很不干脆的生活方式,自己曾经为此感到烦躁不安。
已经决意“下山”的安西耿一郎,已经看破了这一点,所以才邀请悠木和雅,一起攀登冲立岩。他是想告诉我:“你将面临是否‘下山’的选择。”而且,他还想问悠木和雅:“你打算怎样决定自己的人生道路呢?”
将近午夜12点的时候,大部分版面都付印了。
悠木和雅把第一版的清样拿在手上,认真地看了两遍,抬起头来,对龟岛说:“好!付印吧!……”
龟岛没有说话,长时间地盯着悠木和雅的脸,仿佛要把他的脸,盯出一个小血窟窿眼儿来。
悠木和雅站起身来,轻轻地吐了一口气,摘下胸前的徽章,轻轻地放在办公桌上,又把改稿用的红笔放在徽章的旁边。
岸本见状问道:“全家人以后靠什么吃饭呢?”
“反正饿不死。”悠木和雅强硬地说。
“别说这种不负责任的话!……”
“现在日本经济很景气,还愁找不到工作吗?”
“你说过的话不算数啦?”
“什么话?”悠木和雅抬起头来。
“以前咱们在一起喝酒的时候,你对我们说过的!……”岸本激动地说。
“我说什么了?”悠木和雅反问了一句。
岸本使劲儿地盯着悠木和雅:“你说,你喜欢这个工作,你要当一辈子报社记者!……”
“那是年轻的时候说的话。”
“我亲耳听见的!……”岸本激动地说。
“现在的情况变了。”悠木和雅冷淡地说。
“不,情况没有变!……”岸本大吼一声,站起身来,揪住了悠木和雅的脖领子,好大的劲儿啊!
“深山也好,浅山也好,你都应该去!……不愿意当一条被人豢养的狗,就当一条野狗!……当一条山狗!……”岸本激动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