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莱森长着一个酒糟鼻,喜欢令人厌烦地谈论堂皇的东西。他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双颊红彤彤的,蓄着浅色的山羊胡,简直是一个活脱脱的弗兰斯·哈尔斯
博伊德小姐正要开始毫无顾忌地批判他时,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一个大个子走了进来。他用戏剧般的动作脱下了大衣。
“玛丽,赶快将我从这绒呢大衣中解放出来吧!找个方便的衣帽钩替我把宽檐帽挂起来。”
他的法语说得糟透了,但是用词夸张,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来了一位我不认识的。”祖西说。
“我认识,见过一面。”伯登回答道。他将身子倾向坐在他对面那一边安静地品尝着美食,一边享受着周遭各种胡言乱语的波荷埃医生。“这不是你的魔法师朋友吗?”
“奥利弗·哈多。”波荷埃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所有的人都看着那位新来的客人。只见他摆出了一个命令的姿势,并一动不动地将这个动作定格了一小会儿。
“你看起来真够装腔作势的,哈多。”沃伦哑着嗓子说。
“他就是这副德性。”克莱森大笑着说。
奥利弗·哈多慢慢地将视线转移到了画家身上。
“啊!最优秀的沃伦啊!我很悲伤地发现,你那双明亮的眼睛此刻却因开胃酒而变得呆滞无神。”
“先生,你是在说我醉了吗?”
“醉,这个词虽然粗野,但此时却非常贴切。”
这时沃伦十分奇特地猛地弹回了椅子里,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一样。接着哈多平静地盯着克莱森。
“啊!克莱森!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缺乏教养的程度让人震惊,这阻碍了你取得你所渴望的辉煌。”
这时奥利弗·哈多又摆出了他那非常有视觉效果的姿势,祖西则微笑着看着他。他非常高大,约有六英尺三英寸。但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还是令人叹为观止的肥胖。他那肚子大得让人难以忘怀,脸盘也很大,缀满了肥肉。他一开始就摆出了一副傲慢的姿态,就像是藏于柏林美术馆的委拉斯贵兹。而他的脸上也故意露出了和德尔·博罗一样轻蔑的笑容。他走到波荷埃医生面前,与医生握了握手。
“欢迎!我的巫师朋友!能让我迎接的人,就算不是一个大师,那也是不会辜负了我的尊敬的学者。”
他的傲慢让祖西笑得整个身子都震颤起来。然后,他极其庄重地转向祖西。
“夫人,你的笑声在我听来,比波斯人的夜莺更为婉转动人。”
接着波荷埃医生将祖西·博伊德、玛格丽特和亚瑟·伯登介绍给了哈多。这位魔法师则庄重地依次向他们鞠躬致意。然后他将手伸向了那位阴郁的爱尔兰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