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瑟·伯登进来时,房间里已经挤满了人,不过玛格丽特在自己和博伊德小姐中间为他留了个位子。每个人都在扯着嗓子用法语说话,激烈地辩论着后印象派的价值。亚瑟刚坐了下来,祖西便向他介绍了一位坐在玛格丽特对面的瘦高的年轻人。他非常高,很瘦,皮肤白皙。他的衣领很高,留着很长的头发,这让他看上去就像是一株蔫耷耷的百合花。
“他总是让我想起奥伯利·比亚兹莱
“既然没见过他的画,你又怎么知道他没有才华呢?”亚瑟问道。
“这儿的习俗就是,没有人有才华。”祖西笑着说,“我们这里的每个人都互相折磨、互相攻击,但对彼此艺术上的造诣还是心中有数的。”
“告诉我这儿都有些什么人。”
“看角落里那个小个子秃顶,他是沃伦。”
亚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脑袋像台球一样闪闪发亮,下颌蓄着一撮山羊胡子,眼睛向外凸着,眼神明亮。
“他是不是喝得太多了?”亚瑟淡淡地问道。
“是的。”祖西立刻回答道,“不过他总是那样。醉得越厉害,他就越有魅力。你听不到一句关于他的坏话,在这个屋子里只有他有这个本领。有意思的是,他几乎可以算作是个大画家了。他的色彩感非常棒,而且醉得越是厉害,越能画出精致又漂亮的画来。有时候,喝了好几杯开胃酒
忙碌地照管客人们各种需求的年轻女招待站在他们面前,等着亚瑟点单。她面色坚决,年龄并不小,穿着黑色的裙子,戴着白色的帽子,显得很整洁。为这些客人服务时她总会咧开那张大嘴,露出迷人的微笑,就像个母亲一样。
“我随便吃什么都行,”亚瑟说,“让玛格丽特为我点餐吧。”
“真应该一开始就帮你点好。”祖西笑着说。
他们与玛丽热烈地聊起了各道菜色,这时传来了沃伦亢奋的声音。
“玛丽,我跪在你的脚下,求你给我拿份鸡肉饭来吧。”
“好的,不过请等一下,先生。”女招待说。
“别理那位先生,他的良心可坏了,他正在试图把你往坏道上引。”
亚瑟抗议道,正相反,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