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州府衙,午牌时分。
大堂之上,太守徐君猷脸色铁青,眼睛微眯,目光甚是严厉。堂案左边站着苏公,衙役分站两排。堂下有归路遥、贾曲宗、冯汜、高雋、花慈露、春晴、月香、红桃、画屏、丫鬟倩儿及其余相关人等,众人默然无语,不知官府大人如何断定。
徐君猷拿起惊堂木,往那桌案上一拍,大喝一声,道:“带刘二。”众衙役吆喝,有衙役将刘二押来,推到堂下,令他跪下。徐君猷冷笑一声,道:“下面所跪何人?哪里人氏?做何营生?”那刘二迟疑片刻,吱唔道:“小人刘二,家住麻城县城,小人是麻城县的公差。”徐君猷道:“刘二,你因何事来到黄州城?”刘二犹豫道:“小人因着走亲戚来的。”徐君猷冷笑一声,道:“你那亲戚是何人?家居何处?”刘二吱唔道:“小人亲戚唤程吉,是个木材商,家住城北顾影园,不过不巧的是,小人家那亲戚到外地买木材去了,没有见着,小人便因着坊间花榜逗留了几日。”
徐君猷问道:“如此说来,你这几日住在顾影园了?”刘二连连点头,道:“正是。”徐君猷冷笑一声,道:“大胆刘二,兀自蒙骗本府。有人见得,你分明宿在玉楼春阁楼。可是如此?”刘二连忙喊冤,辩解道:“大人,小人从没有在甚么楼春宿过。大人若是不信,可着那甚么楼春的伙计来认。”
徐君猷一愣,令归路遥并玉楼春客房的伙计上前辨认,归路遥低声嘱咐伙计:要小心仔细些看。那伙计上前,刘二抬起头来。那伙计辨认再三,而后回身向着堂案徐君猷,拱手道:“回禀大人,小的确没有见过这人。”徐君猷不由一愣,疑惑道:“你可看得仔细?”那伙计点了点头,道:“大人,这几日住在玉楼春的客人,小的都记得清楚,此人确实不是。”
徐君猷瞥望苏公一眼,苏公会意,急忙上前几步,问那伙计道:“你只记得住宿在玉楼春的客人,可记得到过玉楼春的客人?”那伙计连连摇头,道:“大人,小的只是服侍住宿的客人,且不管饮食。这几日热闹得很,店中来往的客人甚多,小的怎的记得那多?”苏公点点头,又问那刘二道:“你虽没有住宿在玉楼春,但你可曾到过玉楼春?”那刘二连连摇头,道:“小人从没有到过玉楼春。”
苏公冷笑一声,道:“好一张利嘴。你当太守大人不知?你虽没有住在玉楼春阁楼,但你却去过玉楼春。常言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刘二,且将你昨夜行径如实招来!”刘二狡黠道:“大人,小人昨夜在城北顾影园歇息,有同行岳雕等三人为证。”
苏公淡然一笑,道:“你等本是同谋,焉能为证人。你这厮,端的是死鸭子嘴硬,适才所言,谎话连篇,黄州府衙大堂之上,兀自欺蒙太守大人。”刘二惶恐道:“小人所言句句是实,绝无谎言。”苏公冷笑道:“我来问你,你与那程吉是何亲戚?”刘二一愣,迟疑道:“乃是表亲。”苏公问道:“如何个表亲?”刘二吱唔道:“他是小人的表兄。”苏公又问道:“这程吉今年年庚几何?家中有些甚人?”刘二吱吱唔唔。苏公近得前去,在刘二身旁低声言语了一句,却见那刘二脸色顿变,满目惊诧。徐君猷疑惑,不知苏公与他说了甚么话。
苏公回身,到得徐君猷身旁,低声言语两句。徐君猷点头,又道:“且将刘二押将下去,带岳雕。”有衙役将刘二押下,又有衙役将岳雕押上。岳雕跪倒行礼。徐君猷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岳雕不慌不忙道:“回大人,小人岳雕,乃麻城人氏。”徐君猷问道:“岳雕,你因何来到黄州城?”岳雕道:“小人来黄州是为了游玩。”徐君猷问道:“你做何营生?”岳雕道:“回大人,小人是麻城县衙押司。”
徐君猷点点头,问道:“这几日你住宿在何处?”岳雕道:“小人住在好友刘二的表兄家中。”徐君猷问道:“同行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