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爱和咳嗽是无法隐藏的。想把三十二枚大型的象牙棋子收藏起来也不容易;除非这人可以野蛮地把它们束缚在襁褓里,并埋在六面形的棺木中。如果不能把玩、欣赏,不能向她的朋友们炫耀,并且赢得她们的赞美和艳羡的话,独自占有她的心头之好又有什么意思呢?不管施与礼物的人会得出什么样的尴尬推论——毕竟,这关任何的人的事吗?——哈丽雅特知道,她必须要去炫耀一下,不然的话,她会在孤寂的狂喜中疯掉。
于是她换上了一张勇敢的面孔。在晚餐后的教研室,在其他老师们的热心帮助下,她把它们展开,放在桌子上。
“但你准备在哪里保管它们呢?”院长说。此时其他的人都为那精巧的雕工而赞叹不已,院长则把那同轴小球组成的底座转来转去地欣赏,“你不能就把它们放在盒子里。看看这些纤弱的矛,还有这些皇家头饰。你应该把它们收藏在玻璃盒里。”
“我知道,”哈丽雅特说,“这就像是我要了一件完全用不上的东西。我必须把它们再包裹起来。”
“那样的话,”希尔佩克里说,“你就不能看到它们了。如果它们是我的,我一分钟都不能把我的眼睛从它们身上挪开。”
“如果你喜欢的话,你可以拿一个玻璃盒子走,”爱德华斯小姐说,“科学讲堂外面的那些。”
“这是个主意,”利德盖特小姐说,“但那些遗赠品该怎么处理昵?我是说,玻璃盒子——”
“哦,去他的遗赠品!”院长叫着,“有人要借一两个星期当然可以。我们可以把那些讨厌的地理模型整理到一起,然后找一个小玻璃盒子送到你的房间去。”
“不管怎么样,”爱德华斯小姐说,“我会想个办法的。”
“谢谢你,”哈丽雅特说,“那简直是太好了。”
“这样的新玩具你玩起来会不会很心疼?”埃里森小姐说,“温西勋爵下棋吗?”
“我不知道,”哈丽雅特说,“我不是很会下棋,只是迷恋上了这些棋子。”
“好了,”德·范恩小姐温和地说,“让我们玩一局吧。它们这么漂亮,如果不用它们的话就太可惜了。”
“但我想你会把我杀得片甲不留。”
“哦,下一局吧!”肖恩小姐和蔼地说,“它们在橱窗里闷了那么长时间,一定很渴望一点点生机和运动吧。”
“我会让你一个卒。”德·范恩小姐说。
但就算是有这个优势,哈丽雅特还是被三个羞辱性的战败所折磨:第一,她就是下棋下得很差劲;第二,她发现很难辨认哪个棋子是哪个;第三,用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活灵活现的战马和象牙小球的完美底座来发动突然攻击实在让人很痛苦,她几乎不能忍受让任何一个小卒身陷危险。德·范恩小姐对她的损兵失将很是平静,即便那是穿着长袍、蓄着长胡须的相和拉着一车士兵的象,她很快就把哈丽雅特的国王无望地圈在它自己的卫士之中。而且希尔亚德小姐蔑视的眼光,让在棋局上占下风的那一方更不易发挥。希尔亚德小姐表示,象棋是全世界最讨厌的东西,但她并没有离开去做自己的工作,却坐着死盯着棋盘,仿佛被迷住了。而且她(这更糟糕)还在被吃掉的棋子上乱摸,这让哈丽雅特很痛苦地担心,某一枚棋子会从她手上掉下来。
游戏结束的时候,爱德华斯小姐说一个玻璃盒子已经清理好了,并由一个仆人送去了哈丽雅特的房间。希尔亚德小姐坚持要帮忙把这些棋子送过去,存心般地抓起白方的国王和皇后,这两个棋子的头上装饰着能摇动的东西,细得跟线一样,非常容易搞坏。就连院长都提议说,这些棋子如果竖立放在盒子里的话,拿回去会安全一些,希尔亚德小姐还是一意孤行,自己护送着它们穿过了四方院。后来,还专横地帮忙,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