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有点儿像个局外人。一个月之前,我还不认识这些人,只在遇见格雷夫妻的时候会点点头,打个招呼。但忽然间,我仿佛同他们成了一家人。“当心脚下。”杰森·格雷领着我攀上摇摆不定的跳板。尽管放了暑假,他还是没有完全脱掉老师的呆气。
必须承认,船屋的内部令我叹为观止。正堂摆着舒适的椅子和台子,还有用来驱散夜晚凉气的大肚火炉。船舱内还有供准备简单餐食之用的厨房、带双层床的卧室和一间储藏室。“船上可以睡四个人。”豪瑟说,“但我们很少在彻斯特湖上通宵航行。”
“您用的是什么引擎?”我问。
他领着我走到船尾:“请看——双体舷外发动机。这些事情差不多都是几年前我亲手做的。在波土顿买了艘二手平底驳船,在上头搭建船屋。发动机也是自己挑的。虽说引擎推力不够强劲,船上还总得多备些汽油,但总好过四处被拖来拖去。再者说,船屋这东西又不是拿来打破速度纪录用的。”
葛丽泰拿出一瓶上等加拿大威土忌,为大家调制饮料。米兰达婉言谢绝,这多少出乎我的意料。米兰达说:“咱们似乎应该遵守法律。”她的循规蹈矩让我觉得很新鲜。
“嘿,别逗了。”我打趣道,“这年头谁把《禁酒令》当回事呀?”
“那为什么还没被废除呢?”
在她的叔叔和婶婶面前表现出与其意见相左,这让我感到一阵不自然的尴尬。我年龄较大,按理说不该和刚出校门的姑娘拌嘴。但是,我却控制不住自己,还是说了下去:“你这辈子就没有违反过法律?”我这样问米兰达。
“哎,每个人都违反过法律。”凯蒂婶婶赶紧出来打圆场,想在斗嘴酿成真正的争吵前平息事态,“不过,我明白米兰达的意思。她有她的原则,应该秉持下去。”
豪瑟先生趁机转换话题:“来,咱们出去转转。”
我帮助他发动引擎,解开缆绳,姜饼船屋漂离码头。他说得很对,船起步比较慢。足足十五分钟之后,我们才横穿湖面,来到另外一侧岸边。我颇为乐在其中,米兰达也是一样。
“我道歉,不该拿你不喝酒开玩笑。”这时候,我们两人单独坐在甲板上,其他人在船舱里喝第二轮威士忌。
“山姆,我在大学里和这种事情抗争了四年。还以为和你这么成熟的人在一起不用担心这个呢。”
“保证没有第二次。”我握住她的手。船已经掉头,正在折返的路上,微风吹拂我们的面庞,“不冷吧?”
“不冷,我很喜欢。”
“你叔叔婶婶都是好人,真希望你父亲在世时我能认识他。”“他去打仗那年我才十岁。”她扭过头去,望着湖边,“找个日子,到芝加哥会会我母亲吧。”
“非常乐意。”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念头——某天登上一艘船,扬帆远去,就此消失。”
“这是什么意思?就像玛丽·赛勒斯特号上的人?”
“那是什么?”
“非常著名的未解之谜——我最近才读到的。一八七二年,这艘小帆船在大西洋上被人发现时正在随波逐流。海面平静,船上也没有损害或受过暴力侵犯的证据,但船长、他的妻子和孩子以及船员,共计七人,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究竟有何遭遇,这个谜团到现在也还没有解开。”
“我记得我也在哪里读到过。”
“我帮本地警长解决过几个同样离奇的案件,有机会再讲给你听吧。”
凯蒂走出船舱,来到我们身旁:“你们俩和好了?”
“当然。”我告诉她,“在贵侄女的感召下,我决心戒酒了。”
“妙极了!也许我们都该戒酒才是。”
豪瑟先生把船屋靠上码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