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就干什么。”
玛姬身体向后靠在大大的饼干桶上。“我们这些人在有生之年可能无法见证,但是一定有那么一天,男人们来做饭和带孩子,而女人出去工作。”
这番话引发了在场男性友好的哄笑。她转而向我求助。
“你觉得呢,山姆?”
“我不关心这些事,”我告诉她,“马克思,方便的话,能不能帮我找一些这个尺寸的垫圈?”
他从陈列台走来,透过厚厚的眼镜仔细打量我手中物件。
“好,我看看放哪里了。”他说完又返身钻进店里去帮我找,走到一半,他停下来打开排气扇,好让房间里的香烟烟雾稍微散去。
“你应该能找到,”克雷恩说,“把墙推倒的时候,你买下了我的库存。”
几分钟后,马克思找到了垫圈,我把钱给他。离开杂货铺的时候,玛姬走到我旁边。
“你还没有发表支持我的言论呢,山姆。”
“我说,玛姬,你已经有爱玻的支持了。难道这还不够吗?”
“我要把马克思也争取过来。”
“他已经站在你这一边了。不过因为有一个阿梅利亚这样的老婆,我猜他没胆表现出来。”
她哈哈大笑:“你能想象有人会娶阿梅利亚·哈克纳吗?”
我明白她的意思。阿梅利亚和泼妇没什么两样。
“也有人大概无法想象谁会娶玛姬·墨菲吧。”我揶揄她。
“有一个人可以,”她突然严肃起来,“我结过一次婚,山姆。还是在纽约,战争尚未结束。停战前三周,他在法国阵亡了。”
“抱歉。”
“没事。一定有很多比他更优秀的男人也牺牲了吧。”
“你后来没有再婚过?”
她耸了耸肩:“总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先是妇女选举权,现在又是为女性争取一份体面的工作。”
“在北山镇,你不可能有所作为的。”
“这只不过是临时性的。如果我能让房产业务实现赢利,我就搬到波士顿去。”
说话间就到了我的办公室,于是我向她告别。这是我和玛姬之间最长的一次对话,令人感觉很愉快。我觉得在杂货铺看到老约翰·克雷恩时,他的身体并不是那么好。事实证明我是对的,那天晚上十点钟,他死于心脏病。他的妻子米莉打电话给我,我迅速出发,却已无力回天。
“他走了,米莉。”我说道。
她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妇人,六十岁出头,比约翰年轻,他的离世令她方寸大乱。“他晚饭过后还好好的,山姆医生。饭后他出门散步,在菲尔·塞吉家待了一会儿。就在不久前,他回来了,我发现他的脸红彤彤的。他坐在那边的椅子里,抱怨说胸口痛,然后就这么去了。”她的话还没说完已难以自持,我试着安慰她。
“需要我帮你打电话给孩子们吗,米莉?”
她站起来,擦干泪水。“不用了,这件事我应该自己来。”她走到电话旁边,然后停了下来,好像陷入回忆,“我们在一起生活得很快乐,可是自从退休以后,他就没有一天开心过。工作就是他的一切,山姆医生。”
我看着椅子里那具冰冷的躯体。我从来就不是非常了解约翰·克雷恩。对我来说,他只是一个在我光顾五金铺的时候给我提供服务的人。我在想,要是能有时间和他聊会儿就好了,就像今天早些时候和玛姬·墨菲那样。
“你打电话给孩子们吧,米莉,让他们来。我在这儿陪你。”
我回到公寓时,都快半夜了,居然还有不速之客在等待我。我正将钥匙插入锁眼,一个高个子男人从阴影里缓步出现,他开口说道:“别害怕,山姆医生。是我——弗兰克·本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