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那儿弄了把钥匙,这栋房子列在他们名下。”
“如此说来,你是真打算在这儿过夜了?”
“那当然了。”
事到如今,我尚未完全相信他的说辞:“若这房子挂牌出售,不就说明布莱尔家族的最后一位继承人也不在人世了?”
“有些外甥还在,但他们想把这屋子处理掉。”他将钥匙插入锁眼,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我随着他走进黑漆漆的房内。
“我建议咱们开几扇窗子让阳光进来。这里一直没供电。”
萨德·斯隆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电筒:“我宁愿用这家伙。你看,这儿有好多蜡烛,足够我们用了。阳光可不是唤醒鬼魂的媒质。”
大部分的家具很久前就从房子里被挪走了,所以看到残留的一小部分时,我感到很惊奇。客厅里有个破烂不堪、被蛾子啃过的扶手椅,巨大而古老的壁炉旁立着一个空空如也的柜子。疑似餐厅的房间里搁着两个直背椅。我们从厨房一隅发现一枚燃尽蜡烛的残骸,还有一个空瓶子,里面没准装过禁售的威士忌。
“我看比利·安德鲁斯那个流浪汉的说法是真的。”我说。
“不过,没有新的痕迹。这可能是好多年前遗留下的东西。”
我们开始新的探索,穿过底层的其他房间,偶尔看到一些未被带走的家具。借助斯隆的电筒和从楼上一些未关的窗户射进来的阳光,我们沿着吱吱嘎嘎的阶梯上到二楼。
“这里啥都没有。”我如释重负地说道,“连鬼魂也没有,真是让人安心。”
“很少有鬼魂会在正午时分端坐屋内迎接访客。如果真有鬼魂,我们要在晚上才能发现。”
“那我也没听到任何窃窃私语的声音。还有你提到的那个进去了就出不来的房间,在哪里呢?”
只听萨杜斯·斯隆轻轻叹道:“我也不知道。看来,今晚有必要再来一探。”
我始终没搞明白自己为何会答应跟这个捉鬼者在一栋传闻有鬼的屋子里共度一夜。回想起来,只怕年轻时太鲁莽了,尽管当时并不觉得这有何疯狂。我猜我也许是想证明一些东西给萨德·斯隆看,又或者是为了我自己。北山镇是我生长的地方,就算只是迁居,如果要斩妖除魔,我也是义不容辞。
结果那天晚上接近十点整的时候,我们开着车,回到了布莱尔老宅的门外。斯隆带了很多蜡烛和火柴,还有其他一些令我迷惑不解的工具。“你看,”他解释道,“我们必须跑一些特定的流程。一些捉鬼者用七根人类的毛发将门窗封死,并且戴一串大蒜项链。我没那么夸张,不过我还是带了一把手枪——”
“用来对付鬼魂?”
他对我笑笑:“有备无患罢了。”
我们正处于底楼最大的一个房间里,萨德·斯隆手里拿着一根粉笔,走到房间中央。他一言不发,在木地板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圆,又在圆圈中标出一个五角星:“瞧,这是个五芒星。据说人站在里面就是安全的。”
“一把手枪和一枚五芒星!”我讶然道,“你已经万事俱备了。”
他还带了其他的装备:一架相机,一台闪光枪。
他把它们装在一个带旋转头的三脚架上:“今晚要是有鬼来犯,我们已经准备就绪了。”
我定下心来,准备迎接一个漫长而乏味的夜晚,真希望我之前带来了最新一期的医学杂志,那就可以在第一时间读到里面的内容了。
异动是大约一小时后发生的。没多久就到了午夜。这时,我们听到了低语声。起初我以为只是风吹过老宅的二楼,但很快那声音就有了准心,并且实实在在地构成了语句:
“你俩要是还想保住小命,就快从这里滚出去……”
“你听到了吧?”斯隆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