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告诉了我一遍他如何让斯特里克兰离开。他很小心地挑选合适的时机,努力让他的要求听起来是随口一说的。但是他无法控制声音的颤抖,他自己都觉得虽然他想尽量把话说得快活和友好,可话音中充满了酸酸的醋劲儿。他没有想到自己一说,斯特里克兰就同意了,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他的妻子也决定和斯特里克兰一起走。我现在看出来了,他真心地希望当时能管住嘴不说。他宁可选择嫉妒的折磨,也不愿忍受和他妻子分离的痛苦。
“我想杀了他,我只会做傻事,让自己像个傻瓜。”
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接着又说了起来,我知道那些话一直郁积在他的心头。
“如果我只是耐心等待,也许不会发生后面这些事的。我真应该多些耐心的。哦,可怜的布兰奇,我把她都逼成什么样了?”
我耸了耸肩,但没吱声。我对布兰奇·斯特罗伊夫没什么同情,但如果告诉可怜的迪尔柯我对她的真实看法,只会徒增他的痛苦。
当他不住嘴地说的时候,其实已经到了筋疲力尽的阶段了。他控制不住自己,把当时的场景,每个人说的话,又一遍遍地复述。一会儿想起有什么还没告诉我,赶紧说一遍;一会儿又想跟我讨论,哪些话他该说,哪些话他不该说。他为自己的睁眼瞎而悲叹,一会儿后悔他做了这件事,一会儿又自责没去做那件事。时间越来越晚了,最后,我也同他一样疲惫不堪了。
“你现在打算做什么?”我最后说道。
“我还能做什么呀?我只能等,直到她把我招呼回去。”
“为什么你不到外地去散散心呢?”
“不行,不行,我必须在这儿候着,她什么时候需要我了,我就在附近。”
对于目前的状况,他似乎完全不知怎么办好了,根本没有计划。当我建议他应该上床休息了,他说睡不着;他想出去,在大街上溜达直到天亮。显然,他这种状态,我不能让他一个人独自行动。我说服他晚上就跟我待在一起,安排他睡我的床。在起居室里,我有一张沙发床,在上面我也能睡得很舒服。在我的坚持下,他现在已经彻底没有力气抗拒我的提议了。我给他服了足量的佛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