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你是什么时辰见到我杀了彭二父女二人?”
“午时二刻。”这句话在进公堂之前,曲德海连思考都没思考,便将这个回答说了出来。
“光天化日之下,有人翻墙越门而过,难道竟然没有一人发现,我倒是奇怪敦化坊到择善坊之间的百姓是不是全都躺在屋中睡觉?”
“此事也不是没有可能。”说到此处,曲德海的语气已经弱了下来,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说法难以成立。
卢克让一拱手:“我请求请出证人,那日去府上抓捕我的衙役。”
此时周立身正在堂下,一听此话吓了一跳,心说这位郎君莫不是要找我算后账,他这一嘴伶牙俐齿,要是被他牵扯到了公堂之上,自己在上官面前可要丢人。
朱友文咳嗽一声:“当日是谁抓捕卢克让?”
“回禀府牧,是孙二牛带的人。”来不及想主意,周立身只能先把衙役说出来,否则留下了怠于政事的印象,不用公堂对质,朱友文现在就得拿他开刀。
“传孙二牛等人上堂。”
孙二牛当日收了陆舒文派人送来的银钱,在堂下便有些心虚,听到让自己上堂,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上了公堂。
卢克让拱手向朱友文行了一礼:“上官,我又几句话要问他。”
“你问便是。”
“朱府牧,此事不合律法!”柳泽范眼见着卢克让将局势扳了回来,赶紧出言阻止。
“哦?那不如柳中丞来问,若是柳中丞三言两语也能发现其中的破绽,那本官绝无意见。”
“这依朱府牧便是。”他自认没有这种本事,若是问来问去问不出什么实质的物什,怕是要成为同僚之中的笑话,总归陆舒文那边说了一切都安排好了,这卢克让还能翻了天不成?
“当日几位接到听闻有人彭二父女被杀,是什么时辰?”
“午时三刻。”
“哦?一刻钟的时间,曲德海便越过崇正坊c修行坊,到达崇业坊的地界报了官?”
“当日我是在街上遇到的孙衙役,他正在崇正坊办事。”
朱友文冷笑着说道:“没有问你你却答话,来人,将此人拖下去鞭笞二十!”
“朱府牧,审案要紧。”
“审案虽然紧要,但公堂威严不可轻易被冒犯,否则岂不是折损了朝廷的颜面?”
周围的兵卒是朱友文的人,听到此言便将曲德海拖了下去,卢克让仔细盯着孙二牛:“当日你是不是在崇正坊遇到的曲德海?”
“是,我遇到了他之后便与他去了彭二的住处,眼见两人全都身亡,有人说看见杀人的是大闹公堂的那个校尉,我便带人去抓了你。”
卢克让点点头:“当时你见到彭二父女尸体的时候是什么景象?”
“彭二倒在门前,他的女儿倒在屋中,俱是一刀毙命。”
“此时你便立刻前往杨司徒的府上将我拿住是也不是?”
“是。”
卢克让转过头:“上官,我要告发此人办差不利。”
“如何办差不利?”
“当日我杀了人,便开始翻墙越门,躲避行人注意,逃回自己的府中,而这位孙衙役带着人,走的是大路,我到了府上他们还没有到,足以证明当时他想的便是不能开罪杨司徒,想要放我一马!”
这句话说完公堂上的人全都傻了,心说人家帮你你还告发人家,你真是禽兽不如。
只有朱友文脑子转得快,冷声说道:“没错,此人投机取巧,想要讨好杨司徒,不顾大唐律法,来人,将他抓紧牢中,等候审判!”
柳泽范咳嗽一声:“朱府牧,咱们审得是卢克让杀人案,这等小事让周少尹处置便是,莫要耽误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