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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的孤独。

    他开始尽其所能地收拾房间。当他碰到她的衣物时,一种类似恐惧的紧张透过全身。他从来不曾想过没有卡蒂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她已经彻底溶合进他的生命,简直成了他呼吸的空气——不可一时缺少但简直没有觉察到。现在,她没有事先提醒一下就走了,消失了,仿佛从来就没有她这个人似的。当然这要不了几天时间,至多一两周,不过在他看来,仿佛死神的手已经伸出一个指头,威胁着他那安全而平静的家。

    约翰从冰箱里取出冻羊肉,煮好咖啡,坐下来面对着草莓果酱瓶上恬不知耻的标牌纸,吃一顿孤独的晚餐。一点点炖肉和加了鞋油一样的棕色调料的色拉,现在成为他逝去的幸福中唯一值得留恋的东西。他的家已经解体。一个患扁桃体脓肿的岳母大人将他的家财和护家神一股脑儿赶上天。在一顿孤独的晚餐后约翰坐到窗前。

    他不想抽烟。在窗外,城市喧嚣着,叫他出去寻欢作乐。今天的夜晚是他一个人的,他可以不受责问地走出去弹拨欢乐的琴弦,像快活的单身汉一样自由。如果他愿意,他可以畅饮一番,东荡西逛,寻欢作乐直到天明,不会有卡蒂怒气冲冲地等着他,把持着酒杯使他不能尽情享受。他可以同一帮闹闹嚷嚷的朋友到麦克洛斯基那里打台球,如果高兴的话直玩到曙光女神使电灯泡黯然失色。当弗洛格莫尔公寓使他感到腻烦的时候,一直束缚住他的婚姻的绳索松开了。卡蒂走了。

    约翰·帕金斯不惯于分析自己的感情。不过当他坐在失去了卡蒂的十英尺宽十二英尺长的客厅里,他准确无误地猜中了使他烦恼的主要原因。他现在知道了卡蒂对他的幸福是不可缺少的。日复一日、周而复始的枯燥的家庭生活,使他对她的感情陷于麻木,现在不见了她,倒反被清晰地唤醒了。在谚语、布道和寓言里不是喋喋不休地开导我们说:等到嗓音甜蜜的鸟飞走了,我们才觉得那歌声可贵。有的话说得比较直爽,可不也就这个意思?

    “我是个双料的糊涂蛋,”约翰·帕金斯心里想,“看我一直怎样对待卡蒂的。每天晚上都要出去玩台球,同那班家伙闹酒,而不肯待在家里陪着她。可怜的姑娘独自一人在家,没有什么消遣,而我却是那样作为!约翰·帕金斯,你是最坏的那种黑人。我要为这小姑娘补过。我要带她出去,让她娱乐娱乐。我要同麦克洛斯基那帮子一刀两断,就从这一分钟开始。”

    是啊,窗外的城市喧嚷着要约翰·帕金斯出去跟着莫摩斯⑤跳舞。在麦克洛斯基那里,小伙子们懒洋洋地整夜将球击进球袋里。可是寻欢作乐的生活和卡嗒卡嗒的球杆击球声,都再不能触动遭离弃的帕金斯的灵魂了。那个属于他的、他不怎么看重的东西离他而去了,他要它回来。许久许久以前有一个名叫亚当的人,让天使们撵出了果园,深受良心责备的帕金斯是不是亚当的后裔?

    约翰·帕金斯的右手边有一张椅子,椅背上挂着卡蒂的蓝色衬衫,还依稀保持着她的体形。衣袖中部有些细细的皱纹,那是她为了使他舒适与愉快而操劳时手臂的动作形成的。衬衫上还散发出淡淡的风铃草的气味。约翰捡起衬衫,认真地久久地瞧着这件没有任何反应的薄薄的衬衣。卡蒂从来不会没有反应的。泪水——对,是泪水涌进约翰·帕金斯的眼眶。等她回来的时候事情会变样。他会补偿过去的疏忽。没有卡蒂,还有什么生活呢?

    房门忽然打开,卡蒂拎着一只小手提箱走了进来。约翰莫名其妙地瞅着她。

    “天哪!回来了真高兴。”卡蒂说,“妈妈的病不怎么样。山姆在车站接我,说她不过是一次小小的发作,等他们发了电报之后就好了。因此我就乘下一趟车回来了。快给我来一杯咖啡,我困死了。”

    当弗洛格莫尔公寓三楼前楼套间的机件回复到常态时,没有人听到齿轮的喀嗒声。原来一道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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