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子。
“我这做姐姐的,如果也跑到山里,我想弟弟会很高兴的。而且我也好想看看弟弟是在怎样的地方罹难,这也是手足之情啊。”
“可是这……”
江田正待说下去时,岩濑真佐子笑开了,那么自然地把手指头指向表哥说:
“他就认为太困难,不肯同意。”
“那是当然啦。”
江田立即表示同意,于是槙田二郎便也点点头加进交谈里头。
“这根本就是乱讲。她好像认为只不过是来个郊游什么的。现在,那边必定开始下雪了。”
槙田二郎边切鸡肉边说。
“不错。已经积了不少新雪了。”
江田附和说。
“所以嘛,我请了表哥替我跑这一趟。因为他认为我不可能跟去。”
江田手上的刀叉,这时忽地停住了。
“江田先生,您听到了。我们决定由我前往我表弟那儿。我因为工作地点在仙台,没有能赶上葬礼,所以我应该受到一点惩罚。”
槙田二郎一本正经地说。不过口吻依然稳重平和。
“我们是有个不情之请。”槙田又加了一句。
“是是。”
江田这么应着,心里已想到对方要说什么了,不过仍然有一抹紧张闪过脑际。
“是很不好开口的事,我是说,是不是可以请您带我到表弟失事的地点?”
槙田很惶恐的样子,不过眼光还是直直地盯住江田。岩濑真佐子也从旁把视线投注过来。
江田总算完全明白了两人邀他共餐的用意。回绝这样的提议,委实太容易了。年关已近,正是银行忙碌的时候,这样的藉口,名正言顺。
然而,咄嗟间有一种意识阻止了他。是他使岩濑秀雄失事罹难的,他是领队,他有责任,因此也有义务把遗族带领到现场。是这样的义务感阻止了他拒绝。但是,除了这一层以外,还有某种力量产生了作用。勉强说,那是岩濑秀雄的美貌姐姐,和有一副宽阔肩膀的表兄这两人不期然一块投射在他身上的含着奇异热心的眼光所造成。
“是是,是应该的,由我来带路好了。”
江田内心里好像起了一股拂开覆盖下来的某种东西的抗拒力量,这么回答。
“您答应了?谢谢您,万分感谢。”
槙田二郎这才松了一口气,连忙道谢。
“您真好,江田先生,非常感谢您啦。”
岩濑真佐子也深深地鞠躬为礼,又说:
“我虽然不能去,但是表哥能代替我跑这一趟,我就可以心安了。您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会记在心头。”
“不,不,这是哪里话呀。”
江田也殷勤谦辞。
“我相信我表哥不会像我弟弟那样,给您增加麻烦。听说他大学时也是山岳社的一员。”
岩濑真佐子那静静的话语,狠狠地刺了江田的耳朵。他禁不住地看了一眼槙田二郎。
“不不,那只是小孩的玩意,而且离开学校以后一直都和山疏远了。”
槙田二郎手拈鸡腿边吃边说。江田问:
“您大学是哪一所?”
“不,我是念高校时参加的。算是战前派吧。那一阵子给山迷住了,一心想爬山,所以硬要我父亲让我去念松本高校。”
江田缄默了。
江田昌利搭上了回程的电车。已经近八点了。
三个人聚餐当中决定了十二月六、七日两天,和槙田二郎一起去爬鹿岛枪岳。六号是星期六,七号礼拜天。如果说是为了向导罹难同事的家属,请一天假应该可以获准吧。
但是,江田昌利被电车摇着,静静地思考的,却不是